林西回想剧情,想看看使节团进京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还是那句‘时光荏苒,转眼就是四年’,不是,作者能省略,他的日子得一天天过,再说两国联姻这么大的事,连提都不提?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父皇设晚宴招待齐国使团,应当要有皇子作陪吧,五皇弟会参宴么?”
这么好的出风头的机会,林西不相信林玖会没准备,尤其是对方还有和亲的打算。
“五殿下最近事忙,皇上并未有让他参宴的打算。”
余庆清楚林西和刘娇母子的恩怨,自然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回答得也是简洁明了。
“这么好的机会,五皇弟却不能把握,那真是可惜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林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可惜的意思,明显在幸灾乐祸。
余庆笑了笑,并未多说,他只是个奴才,即便林玖再不招人待见,他也没资格置喙,这就是规矩。
就在这时,春寿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来到近前行礼道:“主子,广宁指挥使焦大人求见。”
“焦指挥使?”林西微微蹙眉,随即说道:“请他进来吧。”
余庆忍不住出声劝道:“殿下,您出来有一会儿了,外面凉,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们都快把我裹成球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林西听得有些好笑,道:“去搬个椅子过来,我要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样对身体好。”
“可……”见林西坚持,余庆也没再多说,招呼人去搬了椅子,还搬了个圆桌,摆上了茶点。
林西这边刚坐下,便见焦战走了过来,今日的他并未穿便服,而是穿了身朝服,应该是刚刚下朝便赶了过来,厚重的朝服穿在身,身为上位者的气势悠然而生,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清贵。他腰背挺直,走路犹如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可以看出他性格果决,处事果断,不愧是书中叱咤风云的摄政王。
焦战大步流星地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臣焦战参见殿下。”
“指挥使不必多礼。刚巧我让人准备了茶点,指挥使若无事,不妨也坐下喝杯茶。”
“谢殿下。”
焦战刚起身,就内侍搬来了椅子,他掀起衣摆坐了下来。
林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这茶不错,指挥使尝尝。”
焦战端起茶杯尝了尝,道:“入口醇香,且有回甘,确是好茶!”
“正值秋日,天气见凉,喝杯红茶能暖暖身子。若指挥使喜欢,待会儿便带些回去。”
林西这话纯属客气,这茶是林扈赏给他的,一年产不了多少的贡品,他自己喝都嫌少,哪舍得送人。可他忘了这是在古代,上司赏赐的东西,臣下不能拒绝,于是……
“多谢殿下赏赐,臣愧受。”
林西一愣,顿觉自己亏大了,不打算再跟他客套,直奔主题道:“指挥使脚步匆匆,可是有急事?”
焦战点点头,道:“今日早朝,广平府来报,言边境不稳,蛮人似有犯边之相,皇上命微臣明日启程,赶回广宁。”
“指挥使要回广宁了?”林西顿了顿,随即说道:“边防一事事关重大,指挥使确实该回去。至于狼妖案就交给杨潇吧,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案。”
焦战深吸一口气,道:“有殿下在,破获狼妖案不过时日问题,臣并不担心。只是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回,特来和殿下道别。”
林西闻言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他,道:“指挥使这是改变心意了?”
焦战自然明白林西所问何事,道:“这次臣回京,能得殿下青睐,深感荣幸,若有机会,定报道殿下的知遇之恩。”
林西明白焦战是因余庆在一旁,而有所顾忌,所以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毕竟自古以来有不少太子篡位的先例,所以就算皇帝再宠爱太子,对太子也会多几分防备,在鼓励太子建立自身势力之时,又忌讳其结党营私,威胁自己的皇位。
综上所述,太子既不能太平庸,也不能太优秀;不仅要面对兄弟的窥视,还要警惕皇帝突然对自己下手,做太子太难了!
好在原书对林扈的设定是宠子狂魔,所以林西倒不是太担心。
“这次的狼妖案还多亏指挥使帮忙,否则怎会如此轻易破案。”
“狼妖案能破,全凭殿下,臣实在不敢居功。时辰不早,臣还要回去收拾行囊,先行告退。”
“我这身子不好,明日怕是不能送指挥使了,今日便以茶代酒,为指挥使送行,预祝指挥使一路顺风。”
焦战端起茶杯,与林西碰了一下,道:“多谢殿下。”
两人同时喝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
“现今殿下已然找到解毒之法,相信待臣下次回京,殿下的身体便能恢复康健,到时臣再邀殿下去爬山,好好欣赏京都风光。”
林西果断点头,道:“好,那便一言为定。”
只要焦战不跟林玖搞在一起,其他都好说。
“一言为定。”焦战起身,道:“殿下保重,臣……告退。”
林西也跟着站起了身子,“指挥使请便。”
焦战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东宫。
林西看着他的背影,心知他这一走就是四年,四年中经历大小战役不断,他也因此累积战功无数,被林扈封为异姓王,随后便被召回京,开始了他京都势力的经营,为他摄政做准备。
四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单单靠着别人。有句话说的好,靠人人跑,靠山山倒,所以靠谁都不如靠己。
“殿下,您出来好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余庆再次劝道。
林西抬头看向余庆,直截了当地问道:“庆公公觉得焦战如何?”
余庆被问得一愣,沉吟了一会儿,答道:“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林西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庆公公可知我为何对他另眼相待?”
余庆又是一怔,道:“殿下不是欣赏其才华?”
“不是。”林西笑着摇摇头,将其他人潜退,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他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生辰宴上发生的事,公公应该还记得吧。”
余庆点点头,道:“殿下说的可是安宁公主的事。”
“嗯。在得知五皇弟打算在我的生辰宴上大出风头时,我就一直在派人留意他的动向。宴会上,焦战离席后,他派身边的内侍出去寻找,待确定焦战在何处后,那内侍又回去禀告。在我命令春喜阻止焦战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时,他却变了脸色,事后他又来找我,挖空心思向我探听那晚的事。庆公公可知这是为何?”
余庆听着林西的话,又结合那天发生的事,猜测道:“殿下的意思是那件事五殿下也参与其中?”
林西喝了口茶,笑着说道:“参没参与,我不能确定,但我确定五皇弟知晓此事,还有就是他想拉拢焦战。”
余庆听得一愣,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林西的意思,“所以这就是殿下接近焦指挥使的原因?”
“一开始是。后来我接手狼妖案,发觉焦战确实是个人才,难怪五皇弟对他如此上心。”
余庆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林西说这些的原因,他就是想借自己的口,将整件事传达给林扈。
“殿下放心,奴才明白了。”
余庆猜的没错,林西就是这个目的,设定是设定,但他来之后,剧情发生了很大改变,避免林扈也偏离人设,林西还是谨慎些好。
林西笑了笑,转开目光,看向蔚蓝的天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道:“庆公公,活着好累啊……”
余庆闻言心里一惊,连忙说道:“殿下,您可不能胡思乱想!”
“公公可知每次药瘾发作,我有多痛苦,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每次发作我都在想,为何要坚持。每次醒来我又在想,为何我没死。”林西说话时带笑,可直看得人心里发疼。
余庆的眼眶有些发酸,道:“殿下,无论如何您都要坚持下去,您想想皇上,若殿下有个万一,皇上该如何是好。”
“我能坚持到今日,便是因为舍不得父皇,母后离开了他,若我也离开,父皇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父皇伤心。只是……”
林西没有再说,却让听的人都能明白他要说什么。
“殿下,您已经坚持了七日,若现在放弃,那七日岂不白费?”
林西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天空,许久后才收回目光,起身道:“回吧,我饿了。”
余庆心里难安,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道:“奴才这就让人去厨房问问,早膳是否做好。”
“好。”林西点头,转身走向寝殿。
吃过早膳后,林西一直没看到余庆,他猜余庆应该是去给林扈汇报信息了。之前的话是皆是出自真心,他没有卖惨的打算,他确实心生退缩之意,相信在经历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后,任谁都会有这种想法。
药瘾发作虽迟但到,花海棠和汪桥急匆匆赶来,为林西施针,只可惜这次,他并没有昏睡过去,第一次清醒地熬过了全过程。
为了避免林西挣扎,春喜和余庆一直死死地压制着他的身体,手脚也从头捆到尾,就好似他不是人,而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事后,林西浑身是汗地瘫在床上,眼神木然,黯淡无光,就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殿下……”
花海棠心疼地看着他,不忍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林西才出声说话,只是声音嘶哑难听,“针灸不管用了,对吗?”
听林西这么问,花海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道;“奴家没想到仅七日,便失去了效用。”
“既没了用处,那以后便无需再用了。”林西的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殿下,您再坚持几日,药瘾发作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林西抬眼看向她,道:“哪日你也体会过这种痛苦,再来劝解我,否则什么都别说。”
花海棠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出去!”
这是林西第一次冲他们发火。
“主子……”
“我说出去,听不懂?”
林西打断他们的话,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带着几分阴郁。
“是,殿下(主子)。”
众人不敢再逗留,躬身退出了房间。
林西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委屈的眼泪漫出眼眶,他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罪?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来到这里?
问了无数遍的问题,再次在脑海浮现,只是没人能给他答案。
越想越委屈,林西抱着被子,小声哭了起来。
得到消息的林扈,顾不上那一摞摞的奏折,匆匆忙忙来到了春和殿,刚刚踏进寝殿,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林扈鼻头一酸,脚步飞快地来到了床前。
一靠近,林扈就闻到了一股汗味,在这深秋里能闻到汗味,足以说明林西所承受的痛苦。林扈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西的身子,唤道:“西儿,朕来了。”
林西不想搭理林扈,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早就离开了,哪用得着受这种罪。
现在的林西因为极端的痛苦,思想变得偏执,脾气也变得暴躁,不过也仅此而已。若是换成原身,说不准又要杀人泄愤了。
林扈坐到床上,伸手将裹着被子的林西抱进怀里,道;“西儿不怕,父皇陪着你。”
“陪着有什么用,还不是生不如死。”
林扈越是这么说,林西越觉得委屈,他们都劝他不要放弃,可谁又真能体会他的痛苦。
自林西露出真性情后,在林扈面前总是乖巧懂事,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和林扈说话。
“西儿,父皇知道你很难过,父皇看着你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父皇的心也会疼。若是有可能,父皇宁愿受罪的那个是我。”
林西抬头看向林扈,不知何时他已两鬓斑白,眼角也有了皱纹,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对他的爱。
“父皇,若是我死了,你……”
“不许胡说!”
林扈罕见地板起了脸,眼泪却在眼底闪烁,道:“朕的西儿不会被打败!西儿别忘了,我们还要找出给西儿下毒的人,若西儿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趁了他的心意,西儿甘心吗?”
林西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流,哽咽地说道:“父皇,儿臣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儿臣撑不下去了……”
“只要西儿挺过这段日子,日后便没什么能打倒你,你将成为一往无前的强者。朕相信西儿有这样的能力,西儿也要相信自己!”
“父皇……”
现实世界中的林西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生活,后来父亲再婚,他不仅有了个姐姐,还有了个弟弟,而他则成了父亲眼中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完全感受不到父爱,所以他贪恋林扈对原身深沉的感情,这也是他答应原身留下,支撑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林扈红着眼眶,替他擦去眼泪,道:“父皇在,只要西儿需要父皇,父皇永远都在!”
“父皇!”林西靠在林扈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发泄着这些天积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
哭了半晌,林西终于平静下来,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闷闷地说道:“父皇,我想喝水。”
“好,父皇去给你倒水。”
林扈松开林西,起身去倒水,随后来到床前,喂给林西喝。
林西见状又没出息地红了眼眶,道:“父皇,儿臣自己来。”
“好。”林扈没有强求,将水杯递到他手上,看到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便用大手包住他的手,喂到他嘴边,道:“有点烫,慢点喝。”
“父皇,您就不能对儿臣坏一点,这样儿臣就不会舍不得了。”眼泪夺眶而出,林西忍不住抱怨道。
林扈慈爱地帮他擦着眼泪,道:“西儿对父皇来说,是稀世珍宝,父皇怎舍得西儿受半点委屈。西儿舍不得父皇,父皇更舍不得西儿,所以西儿要坚强,不能和你母后一样,狠心地撇下父皇,懂吗?”
说到乔兰心,林扈哽咽了一下,眼泪也跟着涌出眼眶。
林西伸手去擦林扈的眼泪,道:“儿臣错了,父皇不哭。为了父皇,儿臣一定能熬过去!”
听到林西的保证,林扈终是放了心,哽咽地点头,道:“好,好,父皇相信西儿,相信西儿……”
两父子依偎在说了好一会儿话,眼看着时辰不早,林西说道:“父皇,您晚上还要设宴招待齐国使臣,快去忙吧,儿臣没事了。”
“西儿听说了?”
“嗯,儿臣整日待在寝殿,实在无聊,就问庆公公最近宫中可有趣事,他便说了齐国使节团进京的事。”
“来的是高阳王齐均,以及寒月公主齐婷。”
“寒月公主出现在使节团,可是想与林国联姻?”
林扈点点头,道:“确有此意。寒月公主是齐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若不是齐皇缠绵病榻,赵国又对其边境虎视眈眈,他不会舍得将她送来联姻。不过若要联姻,也会挑选寒月公主看中的人选。”
“那联姻的人选将会在皇子中挑吗?”
“联姻人选自然要在皇室中挑选,晚上的宴会便是为此而设。”
“那父皇属意谁?”
“朕自然属意西儿,只是西儿年幼,与寒月公主并不相配。”
林西闻言一愣,他只是想八卦一下,没想到八卦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说道:“父皇,儿臣还小,而且身子还不好,您还是想想别人吧。”
林扈见状笑着说道:“这寒月公主可是有齐国第一美人之称,而且颇具才华,难道西儿便不想抱得美人归?”
“父皇,儿臣是太子,林国的储君,太子妃只能是林国人,齐国不行。而父皇又说,寒月公主是齐皇最宠爱的女儿,那必定不能做妾,所以就算她美若天仙,才华盖世,也注定不是太子妃的人选。”
虽然联姻能壮大自身实力,却也会招来联姻国的窥视,尤其是联姻对象有了孩子,这是历代帝王所忌讳的。虽然林西未曾经历过,却读了多年的历史,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林扈闻言一怔,没想到林西小小年纪,竟然看得这般透彻,欣慰地说道:“西儿果然是朕的稀世珍宝!西儿放心,这件事朕会处理妥当,不会让任何人有威胁你的机会。”
“有父皇在,儿臣什么都不怕。”林西的眼睛哭得有些肿,这一笑便只留下一条缝,模样既惹人怜爱,又让人心疼。
“对了,父皇,皇姐和亲的人选定了吗?”
林西这属于明知故问,原书中写得很清楚,林茵的和亲对象是齐国缠绵病榻的老皇帝。
“定了,是齐皇。”
“父皇,听说齐皇缠绵病榻良久,可为真?”
林扈点点头,道:“确实病了许久。齐国正因太子之位空悬,闹得不可开交。”
“这般说来,齐皇应该没多少时日了,若是皇姐此时嫁过去,岂不是半点作用也无?”
“西儿的意思是……”林扈的眉头微皱。
“父皇,两国联姻之目的,无非是稳固两国关系,齐皇的日子不多了,若皇姐嫁过去,一旦齐皇驾崩,无论哪位皇子当了皇帝,皇姐都失去了作用,不仅皇姐以后的日子难捱,两国关系也成了未知数。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皇姐与寒月公主一样,嫁与齐国皇子,而这位皇子有了林国的支持,其夺位的可能性便大上许多,一旦他登基,皇姐就是皇后,与林国而言有利无害。”
“齐皇虽然缠绵病榻,却也是久坐帝位,西儿都明白的道理,他怎会不懂。齐皇不会允许娶了安宁的皇子做太子。”
“那是齐皇在,若是齐皇不在了呢?”
林扈听得一怔,随即明白了林西的意思,道:“那朕要如何做?”
“一个字‘拖’。”
“可朕已经定下和亲日期,怎能反悔?”
“病,儿臣听说皇姐病了,不知父皇可曾派太医过去诊治?”
林扈听明白了林西的意思,眼底浮现笑意,道:“倘若齐皇在驾崩之前选定了太子的人选,我们又要如何?”
“有了寒月公主,和亲的事便定了,两国的合作关系也定了,皇姐去与不去,妨碍已是不大。若齐皇驾崩前已选定太子,且太子能够顺利登基,那我们便不和亲。若太子人选未定,那父皇便在齐国诸多皇子中选定一人和亲便是。”
“西儿啊,你不愧是朕的儿子,林国有你,朕也就放心了。”
“父皇,您才是林国的天,有您撑着,林国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儿臣只想躲在您的羽翼之下,给您出出主意,儿臣身子弱,可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
林扈笑着揉了揉林西的发顶,道:“只要朕在,西儿就只管躲着。”
“嗯嗯。”林西忙不迭地点头,可一想到林扈将在几年后病逝,心里就忍不住难过,道:“待儿臣身子好些,便努力读书,争取替父皇多分担些,不让父皇这般劳累,争取让父皇活到一千岁,一万岁。”
“好。”林扈欣慰地长出一口气。
“父皇,您赶紧去忙吧,儿臣想通了,您不用担心。”
林扈沉吟了一会儿,道:“西儿,你与朕讲实话,是否不想安宁嫁到齐国?”
林西一怔,不得不说林扈不愧是一国帝王,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嗯。”林西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儿臣知道父皇为何要送皇姐去和亲,一是为了稳固两国的关系,一是因为皇姐是章家的女儿,您恨章亭玉害死了母后,连带着不喜欢皇姐和皇兄。
说实话,儿臣也不喜欢,是他们的母亲让儿臣没了母后。但他们毕竟是父皇的儿女,因为这件事他们从小到大没感受过父爱,身为皇子、公主日子却过得十分艰难,他们已为此付出代价。
稚子何辜,儿臣不想父皇被他们怨恨,儿臣愿意放下成见。”
林扈沉默地看着林西,许久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西儿,你和你母后一样聪慧、善良,可你要知道,你母后就是因为太过善良,才被人残害致死。尤其是在这皇宫中,善良是最致命的毒药。”
“父皇放心,儿臣有识人的能力,也并非天真不知事。儿臣会权衡利弊,所以并没有阻止父皇让皇姐去和亲,而是想在达到目的的前提下,让皇姐的日子好过些。更何况,儿臣的善良也是分人的,就像五皇弟,儿臣对他就十分狠得下心。”
林扈看着林西满意地点点头,道:“好,这件事就照你的意思做。”
“谢父皇。”林西一听,顿时笑眯了眼。
原书中,林茵的下场很惨,嫁给齐皇后不久,齐皇就驾崩了,她被视为不祥,被送去了皇寺清修,明明是一国公主,却被人肆意欺凌,后来她实在承受不住,便上吊自尽了,生命定格在了十八岁。
林茵与他构不成威胁,他不介意帮上一把,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林肆也放任不管,这个大皇子和五皇子一样,都是不安分的主儿。
原书中林肆背后有太后章辛撑着,林玖有贵妃刘娇撑着,两人时常争斗,不过刘娇更胜一筹,章辛和林肆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如今因为他的到来,原书中的两代大女主,都被送去了广恩寺清修,他要对付便成了林玖和林肆,麻烦要小上许多。
不过因为中毒一事的揭开,林西清楚还有一个人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而这个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成为对他威胁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