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邀舞 可以邀请你共舞一曲吗,先生?……
阿基维利再睁眼的时候入目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殿堂。
那是一座大到几乎看不到边际的殿堂大厅, 放眼望去金碧辉煌的,来参加的舞会的人们戴着假面,造型各异, 群魔乱舞一般的在大厅里三三两两聚在一一处,也丝毫不会显得这片大厅拥挤。
“欢迎来到假面舞会,英俊的先生。”
他站在殿堂装饰性的扇形花窗前, 得到了一个小丑的欢迎。小丑穿着一身竖条纹的燕尾服,看上去有些滑稽, 或许这就是他需要的效果。
“我是这里的迎宾愚者,现在正值第三曲将起,您来的正好, 先生。”
他话音刚落,悠扬的乐声就飘扬而起, 阿基维利顺势望去,看见了围绕着大厅坐在墙边或者随意坐在过道各处的愚者。
这乐曲竟然意外的正常!
“当然, 我们的乐曲不限种类和风格。”听到小丑的回答的时候, 阿基维利才回过神, 发现自己把心活动说出来了。
“同样的,今天这里不限制舞种, 不限制对象,更不限制人数, 当音乐响起谁都可以起舞,而音乐由随机的骰子被随机的人掷出后决定。”
小丑尽职的解释道:“现在的这一曲是正常的交际舞乐曲,先生找到舞伴了吗?”
阿基维利耸了耸肩,“还没。”
“那——”小丑的眼睛闪了闪,微微欠身,像阿基维利伸出了手, “先生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我很乐意效劳。”
阿基维利垂眸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不为所动,只是笑道:“这是你第几次对人发出邀请了?”
小丑很遗憾的耸了耸肩:“从舞会开始这是第二十三次,先生。”
“之前有人答应你?”
“很可惜,并没有,也许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他退而求其次,捧起阿基维利的手落下了一个毫无轻慢的吻手礼,连吻都是落在他自己的指尖上的那种。
“能先问问,你为什么向我发出邀请吗?一早上这么多人,毕竟我有幸成为你发出邀请的二十三个之一。”阿基维利毫不留情的收回手,问道。
他本以为这个愚者会说什么凭感觉之类的话,但没想到小丑装扮的愚者回答道:
“因为您很特别,先生。”
他直直看着阿基维利:“您就像是花丛间的风,比起灿烂的花朵来说并不起眼,但风中携带的花香会让许多人为您驻足。”
阿基维利对他的描述脸部红心不跳,只是道:“感谢你把我描述的这么有魅力,但抱歉了,你还得等第二十四次。”,他轻笑,“我有约了。”
“约定并不能代表什么先生。”小丑诚恳道,“等到音乐响起,酒液入口,许多的‘不可能’都会消失在欢愉的旋转之中。”
“但不勉强他人是愚者的美德。”他向阿基维利欠了欠身,“希望您能享受一场美好的舞会,在零点来临之前,音乐不会止息,如果您半途中回心转意了,我也依旧愿意为您效劳。”
“谢了,舞会快乐。”阿基维利随意的挥了挥手,从他身边的香槟塔上摘下一杯酒,就那么闲庭信步的离开了。
他端着酒杯在人群中闲逛,时不时的会受到其他人目光的瞩目,他没有在意,只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
这座大厅并不是全封闭的,四周都有打开着门的扇形出口,从那些出口可以看见外头碧绿宽阔的草坪和锦簇的花团,还有巨大的盛着雕塑的喷泉。
大厅内的穹顶上是半镂空的,镂空的部分铺了玻璃,外头灿烂的阳光代替了一部分的灯光,一束束的被聚集到大厅中央的舞池里。
大厅正中央的穹顶是一副巨大完整的壁画,和阿基维利住的旅店中的那样小打小闹的穹顶壁画不同,这里的壁画是一场盛大的马戏团的表演,而壁画正对着的,就是大厅中央的舞池。
阿基维利闲逛了一会,没发现什么熟人也没见到阿哈,这时悠扬的音乐声已经到了高潮,巨大的舞池中,一对对搭肩扶手的壁人,扶着舞伴垂手下腰。
阿基维利看了一会,就看见一个骰子从天而降掉落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穿着短款礼裙的智械手上。
那智械还没反应过神,周围知道规矩的人就在起哄要她赶快丢个结果出来,那人就愣愣的把骰子丢了出去,火红色的骰子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终于站住脚,朝上露出了一个表情浮夸的面具。
下一刻,音乐声便猛然变换,原本悠扬典雅的曲调的变得明艳欢快,舞池里的一些人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茫然的停下舞步张望,还不等他们搞明白怎么回事,旁边等待不住的另一波人便从人群中快步跑出,在舞池里欢快的跳了起来。
阿基维利这下才见识到什么叫做不限物种,因为有人甚至是直接带着一头成年狮子进的舞池。
他看了一会热闹,直到手里的香槟都喝完了,才放下杯子打算先去别的地方逛逛,结果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穿着华丽礼裙的女士拦住了道路。
“先生,不知能够邀请你跳个舞?”
阿基维利当然是拒绝,“抱歉,我的舞伴还没来。”
女士的红唇微勾,“别那么死板嘛先生,没有规定假面的舞会只能有一个舞伴。”
阿基维利轻笑点头,“确实,但抱歉了。”他依旧干脆利落的拒绝道:“如果是多人舞也就算了,双人舞的话,我对面的那个位置,不会有其他人。”
那女士听到这也没有再强求,只是叹了口气,“好吧,先生,你可是这列为数不多的顽固家伙了,和那边那个女孩一样。”
“那只能说明,我们都有个无可奈何的冤家。”阿基维利爽朗的笑了笑,转身离开,打算去外头转转。
可他离开之后才发现,刚才的女人只是个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小丑的话成真了,还是女人的出现打破了什么,今天的阿基维利,堪称举步维艰,走几步就能碰见一个邀舞的人,十分钟过去了阿基维利甚至都还没走到这个殿堂通往外侧花园的出口!
不是,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有魅力啊?!
但在其他参加舞会的人眼中,身穿白金色礼服,银发星眸却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身材挺拔匀称,身形削瘦有力,蜂腰猿背,往那一站就非常秀色可餐。
在这假面舞会上,大家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都用假面遮了面孔,大家容貌上的差距因为一张假面消于无形,而假面愚者提供的装扮消除了物质导致的外观差距,剩下人本身的身材以及气质上的差距就显露出来了。
阿基维利这样的家伙,自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聚光灯一样的存在。
至于他那所谓以前没有这么大魅力的观点,曾经与他同行的无名客、帕姆都有话要说。
这家伙上一秒扒拉垃圾桶,下一秒钻下水道,不是在翻车就是再翻车路上,再好的气质也遭不住他那么霍霍啊!
就他干出来的那些事,就算最开始有点好感,后头也处成兄弟了。
列车上曾经的一大遗憾,就是没能见证星神里唯一常态人形的开拓星神好好开拓一下他那张脸的用途。
阿基维利当然不知道曾经列车员们的小九九,他从一开始礼貌而绅士的回绝。
——“抱歉,我有约了。”
到后面已经变成了面无表情,回答简洁的。
——“不约,不跳,再见。”
直到他快到门口的时候,一道人影又挡在了他的身前,阿基维利本想再次拒绝,眼角瞥到一抹火红,又把话咽了回去。
来人睁着一双鎏金色的眼睛,和鲜花般明媚的面容,红黑渐变的长发被整齐的盘在头上,尽职的摆着造型,她提着雪白的露肩齐胸礼裙向阿基维利行了一个标准的欠身礼,“可以邀请你共舞一曲吗,先生?”
她微微弯下的身躯露出她身后光裸漂亮的脊背,修长的脖颈就像俯首的天鹅,含笑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笃信,好像确信阿基维利一定会答应一样。
阿基维利确实不会拒绝他。
他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唯一舞伴的邀舞?
就在他想要开口答应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像是高脚杯被摔落在地上的声音,一个粗鄙的男声从人群背后撕心裂肺的响了起来:“您您您怎么能向他邀舞呢?!”
那声音,凄惨的活像是阿基维利抢了他老婆似的。
阿基维利闻声望去,就看见一个满脸写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男人,从主动往旁边散开的人群中走出。
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的,穿着长款黑白燕尾服的,打着黑色的领结,身形算不上健壮却也不算臃肿,一张脸长得还算白净,但脸上浮现的那种恼羞成怒和不自觉流露出的轻浮感打破了这种干净。
“这怎么回事啊?”身边有人窃窃私语。
“嗐,就是那边那女孩,虽然看不见脸,但打扮的很漂亮,身材也好,挺多人看见了就想上去邀请她跳舞,但人都拒绝了,结果这男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过不去了,非要这女孩答应和他跳舞,来来回回都邀请了四五回了,现在这女孩主动邀舞,他破防了呗。”
“我邀请您那么多回,你为什么要向这个小白脸邀舞啊!”男人用一种痛心疾首的声音继续道:“您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阿基维利。
被莫名其妙敌视的阿基维利没有半点遇上情敌的吃醋感,他甚至有点想笑。他想拍着这个大哥的肩膀问他,你知道你搁这死缠烂打的是谁吗,兄弟?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无辜微笑的女人,突然想起早上床头说给他准备了惊喜的留言,无奈心想。
——这可真是个大惊喜啊。
——这个穿着露背礼裙,有着漂亮的森*晚*整*脊背和修长脖颈的明艳女人是昨晚和今早把他弄晕过去两回的那个该死的阿哈。
第82章 后悔 今天换我来找你
对于昨晚甚至清晨刚把自己搞晕的人摇身一变, 成了一个姿态优雅的女子,一般人会是什么感觉?
天雷滚滚?忍俊不禁?还是惊诧万分?
很可惜,阿基维利都不是其中之一。
女装嘛, 又不是什么大事,阿基维利自己又不是没有过。
觉得搞笑,倒也不是没有, 但阿哈这家伙的皮相是真的好,阿基维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什么迷魂药, 见到这家伙的女相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这家伙的女相真漂亮。
至于惊讶,欢愉星神做出什么不正常?更别说是惊讶了。
相比于这些,阿基维利感到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不自在, 可能是这个人今天早上把他弄昏过去的刺激过于强烈,以至于他现在看见这家伙, 身体都还有点异样的感知反应。
再加上这人的女装,让他还产生了一些情景映射。
阿基维利很难想象这样的自己, 更难想象的是记忆中的自己, 能那么自然顺畅的接受夜晚的颤抖与清晨的异样感, 甚至能够和阿哈有来有回,那得经历过多少次才能那么自然啊?!
于是乎, 那位陌生的男士放了半天狠话,他对面的‘情敌’正在疯狂的给自己洗脑子, 等他说完了,才愣愣的回过神,带着抱歉的微笑问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刚才说了什么?!”
那被面具遮掩剩下的表情真诚、诚恳,绝对没有一丝嘲笑, 看在男人眼中不是挑衅却胜似挑衅。
这不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吗?!
作为一个站在企图展露荷尔蒙,向看上的女人展示雄性魅力却又十分肤浅的男人来说,没有被情敌看在眼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他知道和阿基维利较劲没有用,说到底还得看他的‘女神’选择哪个人。
阿基维利要是知道他心里想的话,估计会直接面色古怪的抑制不住自己笑出来。当然,星神很少会被讨论性别,按照阿哈现在的装扮也不是不能称为‘女神’。
于是,他转而去抓阿哈的手,希望能强行将这个女孩带走,但这个想法也没能实现。
他的手伸到一半,一只袖口整洁还带着深蓝色宝石袖扣的手伸过来,一把按住了他,清朗的甚至带着一丝隐约的少年气的嗓音温和响起。
“这位先生,还是麻烦你不要对我的舞伴动手动脚好吗?”
是刚才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家伙。
偏生这人手劲还真的大的不是一点点,按着他的手攥的死紧,捏的他骨头发疼,男人甚至以为他想把自己的手腕掰折。
“谁、谁说她就是你的舞伴了?!”男人的声音开始变的外强中干。
阿基维利勾了勾唇,“很快就是了。”
随后他转身,一扬礼服后飘飞的洁白披风,站在红发的女子面前单膝下跪。
洁白的披风在他身后如波浪般随风飞舞,而后逐渐落下,他身上繁琐的饰品与金链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轻响,他下跪时的脊背也依旧挺的笔直,身姿板正却又不失优雅,姿态庄严而郑重,好像这里不是假面愚者的舞会,而是圣洁的十字教堂。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面带微笑。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这一套动作标准的简直能把大多数人的舞会礼仪全部打去重修,单单是这个下跪,基本就可以被放进各个星球上的舞会礼仪教科书里,成为大多数礼仪老师的演示模板。
这哪里像是在邀舞啊!
“这分明像是在求婚啊!”人群中,有人喃喃说出这句话。
而不知道是不是恰好的,这两人正好都身穿洁白的礼服。
那个轻浮男人见状立刻就炸毛了,可是这个时候,无论是当事人还是围观人群都没心思去关注他又说了什么。
阿哈看着递到面前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曾经拨弄过星穹列的方向盘,敲过克里珀身上的石头,也曾将一整条无比开阔的命途能量当做玩具一般玩弄,甚至就在昨夜,在今天早上,这双手还攀着自己的胳膊,攥着自己的衣物。
而现在它递到自己的面前,向自己邀一只平凡的舞。
他怎么会拒绝呢?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下,红发的明艳女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搭上了那只手,欣然回应:“当然,我的荣幸,亲爱的。”
她叫阿基维利‘亲爱的’的时候,咬字微微上挑,三个字的音节愣是让他转出了山路十八弯,像是在呼喊刚刚经历过缠绵的情人。
阿基维利只感觉他在说的同时,还轻轻挠了挠自己的掌心,掌心的微痒和缠绵的呼唤同时一起刺激了他的听觉与触觉,刺的他的手条件反射的微微颤抖了一瞬。
这点颤抖围观的人看不出只有现在被他握着手的阿哈才能感觉得到,见状,那双鎏金色的眼里还流露出了一点显而易见的笑意。
阿基维利混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起身,托着阿哈的手转身引着他慢慢走向舞池。
人群见状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那个轻浮的男人依旧在叫嚣着什么,可惜已无人问津。
音乐再次切换,轻柔而舒缓的曲调响起,小提琴悠扬响起,两人步履一致的滑入舞池,阿哈到时非常自己的抬手搭上的阿基维利的肩膀,脚下顺势踩起了女步。
阿基维利一手握在他的腰上,一手拖着他的手,只感觉那只手正在时不时的按在自己的骨节与指间。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他面具下的脸挑着眉,问道。
阿哈发出一声肯定的轻笑,霎是无辜的问他,“不算吗?难道不好看吗?这样就正好和阿基扯平了吧?”
阿基维利看着他那双大眼睛确实很难说出一句不好看,只能咬着后槽牙没好气道:“现在想起来了?当初干嘛去了?后悔了?”
舞步徘徊间他带着阿哈转了一圈。
这只是一个玩笑,阿基维利说出口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星神很少会产生后悔这种情绪,能够走到星神这个层次的存在,是很难张望回头路的,不会张望,自然就不会后悔。
可是,旋转之后,阿基维利听见了阿哈的回答。
“是啊,阿哈后悔了。”
阿基维利微愣,随即睁大了眼睛,他看着那双因为女性化而变得线条柔和的眼睛深深的仰望着自己,然后好像是不在意一样的轻笑。
“阿哈今天本来想要等你自己找过来的。”
阿基维利轻轻回问:“那你刚才自己跑出来,是中途放弃了?”
“是啊。”那个声音有些遗憾,又有些委屈巴巴的道:“阿基太受欢迎了。”
“那么多人,要是等阿基那样慢慢找过来的话,阿哈会疯的吧。”他的语气开始变的浮夸,“阿哈等不了了,所以阿哈自己先来找你了!”
随后,阿基维利看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脸上,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阿基维利的呢喃着:“阿哈等不了。”
阿基维利长了张嘴巴,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其实他知道阿哈在这时候提起这个,未尝没有因为早上的事情提前朝他卖可怜,让他消气的意思。
他太了解阿哈,怎么会听不出来?可是正因为他了解阿哈,所以才能一并听出藏在那番话浮夸的小丑面具之下的真心。
这个人曾经真的漫长的等待过他。
他为此痛苦,也为此欢愉。
他为此懊恼,也为此清醒。
就像此刻,阿基维利清晰的看见,那鎏金色的酒液中流露出些许恍惚,像是在朝着许多个琥珀纪前的虚空发问,“阿基维利,阿哈等了好久,你怎么就没能回来呢?”
深刻交融过的命途能量在此刻自主回应了彼此的呼唤,阿基维利仿佛听见了千百年前从面具上落下的泣声。
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逐渐抚上他的侧脸,他听见欢愉在悲戚之中缓缓回荡的思绪。
“阿哈后悔了。”
阿基维利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
他该说抱歉,但他毫无悔意,抱歉也就没有了任何实际意义。他不希望用语言去敷衍这个人交到自己手上的真心。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阿基维利。”脸上的温度撤去,阿基维利缓缓回神,只看见了阿哈再朝自己微笑,“阿哈又后悔了,阿哈不该同你提起这个的。”
“这句听起来不太像真心的呢。”他干涩的笑了笑。
“当然,你总是了解我的,所以你也应该明白。”
阿哈看着他,看见那笑容在旋转之间柔和的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诧异这个人也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昨晚的亲昵之间他早已失去了视觉上的反馈,自然也看不到那是阿哈是不是也露出过类似的神情,只听见他的声音和昨晚耳边的轻语很像。
“明白阿哈不曾后悔这件事。”
“阿基维利,阿哈向你保证,你带给阿哈的,都是欢愉。”
祂固然因为曾经的一时放手而后悔莫及,却也为了这份后悔而放声大笑。
因为祂发现,纵使如此,祂也不曾为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而产生后悔之心。
两个人在舞池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已经近乎完全忘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只要音乐接近尾声,阿基维利突然开口问道。
“阿哈,你记得童话中舞会结束之后的公主是怎么离开的吗?”
阿哈微怔,此时,音符挑起了最后一个弧度,阿哈顺势后仰下身躯,回身时,他听见阿基维利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阿基维利收起了之前那难以抑制露出的难过神情,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我们做个交换,就延续刚才我们没能完成的事情。”
阿哈的心猛然咚咚的跳了起来,他只感觉浑身的命途力量都加快了流淌,欢愉的因子已经提前于星神的智雀跃鼓掌。
他鎏金的眼倒映着那人银白的发,他听见他愿将欢愉系之一身的人对他道:
“今天换我来找你,阿哈。”
“换我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你,哪怕为此,我要跨越银河,穿过虚无,挣脱时间。”
他话音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音乐正好落下最后一个符号。
阿哈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夸张,夸张的已经完全不符合自己现在的外貌,可是他仍然放声大笑。
“好啊!”
他听见自己的心在欢呼,像个孩子一样在奔跑,孩子有着最纯粹的笑容与最淳朴的欢愉,他听见那个孩童大胆放开了那人的手,兴奋的呼喊着。
“来找我吧,阿基维利。”
就像他知道,这个人其实从未违约,死前没有,死后也不曾。
第83章 拒绝 是他自己闯到我的眼前的……
假面舞会的宴会厅外头是一片无比广阔的花园, 花园囊括的被修剪整齐的花坛,柔软宽阔的草坪,巨大缤纷的喷泉还有一些零散的树丛, 和其他各种用植物或应景的建筑搭建起来的场地。
每一个看上去都绝佳的起舞地点。
阿基维利缓步从宴会厅中走出,外面的日光要比厅内更加晃眼,他抬手挡了挡光线, 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才放下手四处张望, 发现阿哈已经跑没了踪影。
这家伙动作还挺快。
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刺激过头了,阿哈这回似乎铆足了劲要和他玩捉迷藏。
“就好像童话中寻找离开宴会的公主的王子一样。”那家伙离开前是这么说的。
阿基维利当然可以直接用星神的感知进行寻找,但是那样一来这场捉迷藏就没有了意义, 于是他放慢了脚步,用着凡人最古老的办法打算从这些场景里挨个找寻。
当然, 他并不是死心眼的真的要一个一个遍历,地毯似的搜寻过去。
阿哈是一个极具浪漫主义行为的家伙, 虽然平常找乐子的时候不太看得出来这一点, 但在必要的时刻来说, 他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掉过链子。
当然,也可以称之为是一种特别对待。
而恰巧的, 阿基维利这位古典主义者,在类似的事情上也有着相应的执著。
所以他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到阿哈的想法。
现在的这场捉迷藏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游戏, 那么终点就必定要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是能够暂时给予他们一片僻静,让他们不必分心的天地。
过往纷繁的人群可以是阿基维利找寻路上的阻碍,却不能成为终点上必要的风景线,所以人群拥挤的喷泉花坛绝对没有可能。
过分广阔的草坪,虽然人员稀疏, 但视野太过宽阔,作为捉迷藏的正确答案太过简单敷衍,而且视野开阔的草坪无法阻挡他人的视线,提供不了私密性。
其他虽然封闭但却过分狭小也缺少美感的角落更是不用考虑。
剩下的就只有特别修建的凉亭小花园,个别的稍显深邃的树林,还有一座巨大的用缠绕着蔓藤和鲜花的绿植搭建起来的迷宫。
其中,树林在阿基维利的稍微深思之后也被排除在外。
无他,这座树林看起来深,但其实只是一小片,树林中除了树就是一地的碎花和山坡上淌下的溪流。
作为休憩或是随意观赏、舞蹈的地方确实不错,但作为他们这场游戏的终点,既不够浪漫也不够隔绝。
如果这是一座庞大的森林,有着巨大的瀑布与湖泊,湖泊边上的树林缠满蔓藤与铺满了草丛的在月光下盛开泛着微光的花,或许才是那家伙会选择的终点之一。
一通筛选完成,阿基维利所要寻找的地方就剩下了两个。
凉亭花园和植物迷宫。
而刚好的,这两地方几乎都在一个方向,穿过凉亭花园就可以看见植物迷宫的入口。
阿基维利脚步一转,踩着光滑石子铺成的小路,走过流水上白栏微拱的小桥,径直进了那披着花蔓的墙包围着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花丛没有外头修剪的那么整齐,种类也比外头多样,花枝肆意的在风中摇摆着枝干,星点的小花掩在大片大片绽放的花苞之中,放眼望去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缤纷花海,风一吹,就会掀起一片花雨。
在花海的中央,道路小路的必经之地上有着一座宽大的凉亭,凉亭的廊柱上趴着碧绿的枝蔓,隐约还能看见稀疏的几道人影,被隐在花海的起伏之中。
阿基维利几乎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个凉亭里一定没有他要找的,如果阿哈会在这里的话一定是会选一个被花团包围着的,能让让他直接把自己扑倒在地的地方。
于是他转身向花海走去。
这里的花丛迭起,但却不密集,至少给来客留下可以下脚的缝隙,似乎实在鼓励来到这里的人们在花丛中起舞。
阿基维利从花丛中走过,眼睛随意又仔细的扫过那起伏繁盛,呈不规则形状随意伸展的花团,远看过去像是一个在花海中散步的人。
他还专门的寻找到了那种簇拥在一处,大到足以让人躺下,以花丛为被的花团,那种地方很适合被扑倒在地的时候两个人亲昵缠绵,看上去也足够唯美,就是隐蔽性还是差了一点。
但很可惜,这些地方都没有人。
剩下的答案已经很明白了,阿哈在植物迷宫里。
于是,阿基维利转身,向着花园的另一条出口走去,临到半路的时候有人从他身后赶来,叫住了他。
“若恩!你是若恩对吧?!”
惊喜的声音带着一点气喘,似乎是大老远看见了他的身影就跑过来的一样。
阿基维利回头,看见了穿着金边长款风衣,打扮的跟一个小公爵一样的阿迪尔。
他也无心隐藏自己的身份,回身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阿迪尔。”
阿迪尔见自己真的没认错,顿时兴奋了起来,开心的几乎似乎手脚都在发颤,“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那样的风姿气质,除了你一定不会有第二个人!”
天知道他今天半天没找到人,是有多么的气馁,他还以为是自己没能认出来,没想到只是刚好错过了!
阿基维利不可否认对阿迪尔能找出自己这件事感到了些许惊讶,但这种惊讶非常浅淡,就好像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事情被实现了一样。
和兴奋的阿迪尔比起来,阿基维利其实压根就没有在意过阿迪尔到底会不会来找自己,更不会在意他能不能认出自己,阿迪尔对他的告白与示爱就像一缕流水一般从他的心上划过,就连留下的水渍都非常浅薄。
“很抱歉,我现在才找到你,你一定已经和别人共舞过了吧?”阿迪尔的脸似乎红了起来,那点薄都透到了面具的遮掩范围之外。
“是昨天的那个人吗?”
阿基维利点了点头,话里带上了一些没察觉到的笑意,“是他。”
“啊,果然,你们过的愉快吗?”
他像是沮丧的耷拉下耳朵的大狗,扒拉着爪子试探的问出了一个他自己也觉得是废话的问题 ,问完才反应过来什么,四处张望道:“他人呢?怎么不在你身边?”
“他暂时离开了,而我正要去找他。”阿基维利耸了耸肩,并没有回避现实。
“他没说去哪了吗?”
“没有。”
阿基维利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只是他无意同一个不了解他们身份的外人多说他和阿哈之间的游戏内情。
但这听在阿迪尔耳朵里就好像是阿哈抛下了阿基维利不知道跑去哪了,还久久不回,弄的阿基维利要自己在这个偌大的舞会场地寻找原本应该待在他身边的舞伴。
阿迪尔闻言立刻露出了一个不赞同的表情,好像还皱起了眉,“哦,他怎么能丢下舞伴一个人呢?还要你自己去找他,你确定他不是有了别的舞伴吗?”
“当然。”阿基维利很有信心的点了点头,“他只是在等我找到他。”
阿迪尔似乎不太赞同他的自信,但他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多说情敌的坏话并不会为他的形象加分,于是他将话题转回到了自己身上。
“好吧,但在那之前,若恩,还记得我昨天说的话吗?”
他诚恳的看着阿基维利,单膝跪在了花丛中,目光笔直而充满着请求,“如我昨天所说的,我在这假面的舞会上认出了你,能否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了解你,来靠近你,得到追逐在你身后的权力。”
他说的话很巧妙,他并没有现在就让阿基维利接受自己的示爱,而是选择了获得一次追求对方的机会。
但追求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个纯粹的主观行为,不需要获得被追求者的认可,更不需要被追求者赋予权力。
一般来说大多数人只要没有对一个追求者产生厌恶,都不至于在这里否认。只要没有否认,后续追求者就有发展下去的可能性。
但很可惜,阿迪尔遇上的是阿基维利。
“我很抱歉,阿迪尔。”他听见自己轻声回答道。
阿迪尔脸上露出了一种混杂着错愕和失落的神情,他挣扎般的勉强微笑着,“别这么残忍的对待我,若恩,难道你已经讨厌我到了连我的追求都无法忍受吗?”
阿基维利看着他,摇了摇头,“在知道自己不可能答应的情况下给予你默认,才是真的残忍,阿迪尔,我很清楚我不会答应你。”
这时候已经过了正午,午后的阳光灿烂的晃人眼球,将阿基维利的脸氤氲在光芒中,看不真切,阿迪尔只能看着那朦胧的影子,像是在仰望他无法触及的神明。
那一刻,阿迪尔莫名的从那轮廓中感受到了一种平淡的无情,心刺痛般的疼了起来。
“为什么?”他喃喃问道:“人生变化万分,你这么确定我们没有可能吗?”
“是的,我很肯定。”阿基维利笃定的回答道,“你并不明白我的视野,你也不了解我,若恩这个名字也仅仅只是我的化名,阿迪尔,你看上的只是一个优秀的皮囊,一个风趣的灵魂,一个潇洒星空的浪子。”
他如神明般自述着:“诚然,那都是我的一种表现,但并不是全部,只是一种假象,阿迪尔,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无情。”
他似乎是笑了笑,阿迪尔知道他笑起来应当是很好看的,但无端的他对那笑容产生了恐惧。
“我看待你,与看待这些花草,看待浮游生物,看待没有智能的机械体是一样的,你们在我眼中并没有区别。”
“我的目光里只有星空和未知,那才是我从始至终一直注视着的存在。”
阿迪尔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他干涩的问道:“那、那难道那个人,也一样吗?”
“当然。”阿基维利轻轻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呢?!”他几乎是祈求般的看着阿基维利。
可阿基维利却笑道:“因为他和我是一样的人,虽然注视的东西不一样,但他和我同类。”
“可你们明明——!”
明明那样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作伪的地步。那哪里是仅仅‘同类’一词就能够概括的了的?!
“你搞错了,阿迪尔,我没有注视他,是他自己闯到我的眼前的。”阿基维利将阿迪尔从地上扶了起来,“而我,只是愿意拉上他一起继续我的旅途。”
最后朝他露出了一个清晰的带着歉意的笑容。
“所以,我得去找他了。”
他挥了挥手,随性的转身离去,只留下阿迪尔呆呆的看着的他的背影,阿迪尔很想再次挽留他,可话到了嘴边却怎样都说不出来。
他似乎触摸到了若恩口中所说的,那无情又庞大的一面,却仍就无法解那个人眼中恒久注视的存在。
就好像凡众的生灵无法得见神明的视野一般的。
他只知道,这个人就好像风一般永远的留不住,在拨弄起路人的鬓发之后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去,谁都看不见它的终点。
可清风仍旧向他解释了拒绝他的由,毫无敷衍的,认真的,给予他尊严的将他无情的拒之门外。
于是,他站在门外,怅然若失。
他知道,他这边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若恩这样的人了。
阿迪尔抬头仰望着午后有些炫目的天空,突然想去星空看看了。
不知等他看到了星空,是否能够解一些,那个人所看到的风景呢?
第84章 躲猫猫 星星奔我而来
阿基维利来到了植物迷宫的入口。
这里的迷宫是用花蔓攀成的一座座花墙铸成的, 修剪整齐,平均比阿基维利搞了一个头左右,看上去幽深而静谧, 肉眼可见是废了不少功夫修筑的。
花墙上开着蔷薇似的花,每一朵都绽放的无比艳丽,无比热烈, 以深绿的蔓藤和纸条作为背景交叠成一幅瑰丽唯美的画作。
每堵墙的两侧还开了喇叭似的花,洁白的耷拉着脑袋, 在一众满开的鲜花中莫名的鲜艳,等到阿基维利一脚踏进迷宫,那喇叭状的花就像是感应到来客了一般, 立刻就振作了起来,抬起了头。
洁白的娇嫩的花瓣绽开, 露出颜色浅淡的嫩黄色的花蕊,宴会厅中正在弹奏的音符从花朵中一个个轻巧跃出。
乐曲在这静谧的迷宫中悄然响起。
阿基维利从进入迷宫开始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看见了欢愉留下的点点痕迹, 那些痕迹就好像是玩电子游戏时出现的导航指路星星点点的的呈直线状出现在阿基维利前进的道路上。
简直就是写明了, ‘嘿,往这边走’、‘走这条路来找我!’
阿基维利不是没怀疑过这其中有诈, 但是他想到阿哈之前的那个神态,又想着万一那家伙怕他找不到故意放水呢?
将自己摆在明显却又不失隐蔽的地方, 投下标记,只希望对方能够完成约定找到自己。
阿哈也不是不
阿基维利迟疑了。
阿哈应该、也许、大概、有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吧?
阿基维利越想越觉得好像很没有说服力,也不知道自己先前是怎么冒出的这个想法,昨晚太刺激被弄傻了吗?但他还是循着这道欢愉之力留下的痕迹走了下去。
倒不是说什么他恋爱脑上头,用充满爱的感想说服了自己
他只是有点好奇阿哈留下这条痕迹到底是要把自己指到哪里去。
他走啊走,这条痕迹居然没有将他引向某个死路, 或是某个摸不着头脑的角落,而是正正经经的将他引到了迷宫的正中心。
迷宫的正中心也是一处小花园,比阿基维利刚才经过的花园还要小的多,花园整体被一座洁白的凉亭盖着,凉亭看上去有些年岁了,没有桌椅,圆顶上边是大片大片的镂空。
花丛与蔓藤在凉亭的遮盖下肆意生长,几乎占据中心所有空间,如瀑布一般将这个幽静的小天地包拢起来,掩盖了原本红砖铺成的小道,只留下一小条厚实的草坪。
蔓藤循着凉亭的圆柱盘绕而上,在石柱上盛开着灿烂的火红色蔷薇花,直到凉亭半镂空的透明圆顶都被占据才堪可罢休。
可以说,这里完美符合阿基维利设想中阿哈会选择的躲藏地点——也是他会选择的地方。
但是,这里连个阿哈的影子都没有。
只有一阵冷风携着莫名而来的乌鸦叫嘎嘎而过。
——果不其然,他中计了。
阿基维利面无表情,把原先设想好的纯粹的浪漫相遇在脑袋里揉吧揉吧直接扔到了天边去,果然,要期望阿哈会纯粹的浪漫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他默默的转头开始跟着自己的感应寻找到阿哈。
“我倒要看看那家伙还能找到什么更好的地方,他的浪漫细胞在这个时候是被吃了吗?!”
阿基维利开始了地毯式搜查,他几乎把这个迷宫所有的路都窜了个遍,连各种死角他都没有放过。
他一脑袋把搭建花墙的织网撞破了一个洞,把脑袋钻进去四处张望,“在吗?”
他掀开来路上的窨井盖,对着下头呼喊,“有人在吗?”
到最后他甚至扑进了落叶丛,掀开一片花瓣,对着底下的蚂蚁大喊:“别藏了!”
显而易见的,他什么都没找到,除了那只跑的就差会直立行走的蚂蚁。
到了这里阿基维利也算是回过味来了,阿哈故意的。
他放开星神的感知,看见宛如迷宫俯视图上的一点红光正在自己正对着的另一头的方向闪烁着,试探性的往左走了两步。
地图上的红点就跟着往右走了两步。
阿基维利:
他又往右边狂奔了一整条过道,接着地图上的红点就跟着向左边狂奔。
阿基维利:他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接下来的一切正好印证了他的推测,他朝着那个红点的方向抄近道前进,红点就从外头绕弯回守;他从外头包抄迂回,红点就抄近道撤离。
甚至最后,两人连最基础的空间跃迁都用了上去,阿基维利闪现在出口,红点就闪现在入口,阿基维利闪现在中心,红点就闪现在外侧。
两个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绕着迷宫狂奔了三四圈有余,花墙上的花瓣都给被两人带起的劲风搅了漫天,落了一地,整座迷宫都快秃了,他们愣是彼此的一个影子都没碰着。
这么一个普普通通风景唯美的花墙迷宫,硬生生的被两个星神玩成了跃迁躲猫猫。
阿基维利几乎被阿哈气笑了,这到底是想不想让他找到?!
如果换做普通人,可能这时候会直接掉头就走,但站在这里的是阿基维利,他反倒被阿哈这番举动引起了胜负心,什么浪漫的重逢,什么唯美的结果,这时候都统统被他抛在了脑后。
行,正经的破关模式不让走,那他就自己开一条道出来。
“比跃迁是吧。”阿基维利哼笑道,身上代表着开拓力的微光亮起,脚下银轨准备,他紧了紧自己的袖口,神情是他自己没发现的神采飞扬,“那我还没输过!”
而另一边,阿哈正在等待阿基维利的下一步动作。
躲猫猫的举动只是他的兴起之举,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就像问孩子躲猫猫有什么好玩的,孩子也只会仰着一个笑脸回答“就是好玩”一样。
阿哈内心蹦跑着的孩子也是这么回答的。
他想要阿基维利来找他,他不想要阿基维利这么容易找到他,他想要阿基维利快点找到他,却又不想要阿基维利这么顺利找到他。
那感觉就好像那个孩子在草堆后躲躲藏藏,两个人围着草堆绕圈子,其实只要一个人停森*晚*整*下来,这场游戏就能获得胜利,但却没有人想要停下来,所以游戏才能继续的下去。
阿哈喜欢这种欢愉,阿哈享受这种欢愉。
“原来您也在这里吗?!”惊喜的声音在他左边的通道尽头想起,阿哈微微转头,看见了一个男人满脸欢喜的向他走来。
这个男人的脸他没刻意记过,此刻能认的出来纯粹是因为他才见过不久,且星神的记忆力非同寻常,是早上那个纠缠他企图邀舞的男人。
“您是喜欢这个地方吗?那么我能否能邀请您在这里与我共舞一曲?”
阿哈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显眼,他清晰的看到了那个男人直白而肮脏的欲望,他在觊觎他眼中的所谓的‘女神’的皮囊和身体,他的眼神正在不自觉的看向自己女相外表的胸部、背部乃至于下身。
所谓人模狗样的外表在星神面前如同蹩脚的伪装,轻轻一戳就能戳破,这样的人阿哈若是在平常碰见了,或许还能随意玩弄片刻,但是现在不行。
“你可以走的远一些吗,先生?”红发的女子笑吟吟的开口问道,说出的话却无比冰冷,“你挡着我和他的游戏了。”
“什”男人愣了一下,面色勉强道:“我也可以陪您玩的,您是在玩躲迷藏吗?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我带您去。”
说完,他就要去拉阿哈的手。
是更好的躲藏地还是更好占便宜的地方?
阿哈无心多想,这样的人出现在欢愉的舞会上简直太败心情了,尤其还是掺和到了他和阿基维利的游戏中。
于是他避开了男人的手,面上的笑容愈发夸张,甚至夸张到了连那个男人都觉得不对的情况。
“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你想去吗?”面前的女子大大的笑容连面具都遮盖不住,男人本能的想要大喜点头,却又在行动的瞬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袭来。
那是生物本能对于处于生物链顶端的存在而产生的惧怕。
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远离这个他看上已久的女人。他看见女人窈窕的身形逐渐模糊,一个身穿黑红色花哨礼服的男人呻吟逐渐浮现。
空气中的声音变得喑哑慵懒带上很是玩味的浮夸。
“那就再也不见。”
她或者说是他眯眯笑了笑,朝他轻飘飘的挥了挥手掌,鎏金色的眼眸里充斥着男人看上一眼就会疯掉的混沌笑意。
就这一眼,空间变换,天翻地覆,等男人回过神,他才发现天黑了,那唯美的花墙迷宫消失不见,狂欢节特有的欢愉气息也消失不见,他只身站在一个黑漆漆的洞窟之中,背后的有如深渊般的夜幕。
男人呆愣的看着洞窟头,翅翼嗡鸣的声音伴随着虫类不可名状的尖啸响起,那庞大的生物从洞窟里的黑暗中显现了身姿。
男人的脸庞顷刻间变得惨白,寰宇中没有人不会对这种声音感到恐惧。
那代表着曾经掀起全宇宙范围灾难的噩梦,是如今也在宇宙中徘徊,择人而噬的害虫。
——当初寰宇蝗灾的遗留物,繁育的虫群!
阿哈拍了拍手,神情像是随手撵掉了一只臭虫,他感到了另一头属于开拓的虚数力涌现,身上还未彻底收回的欢愉之力也渐渐浮现。
唔,稍微再躲个一两回吧,再多阿基估计就要真的生气了。
他漫不经心的这么想着,这种距离的空间跃迁对星神而言几乎只是一眨眼的事情,阿哈的视野被火红的虚数力覆盖,足以碾碎凡人身躯的跃迁速度传送着他的身躯,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在下一瞬顺利着陆。
可意外就是这么发生了,乳白的开拓力几乎是不讲道的将欢愉的跃迁通道撞出了一个洞了。
阿哈猛然回头,惊诧的睁大了眼睛,只看见那乳白色的开拓力飞速占领者他的跃迁通道,万千星光喷发开来,在星光的中间,他最耀眼的那颗星星飞扑而来,宛若流星一般掉落在他的怀中。
欢愉之力和开拓之力相互交错,旋转的眼花缭乱,可阿哈只记得看向怀里,他看见那人满脸得逞,星眸里浮现出狡黠的笑意,他对自己说:“我抓到你了!”
阿哈在那样的目光之下竟然忘了动作,就那样被他从跃迁通道中扑了出来,他们撞破了花墙,恰好落进花团紧促的迷宫中央,掉在柔软的草坪上,你抱着我,我抱着你的翻滚了好几圈,压塌好一片花丛。
最后,他倒在花丛中,睁开眼,看见阿基维利骑在自己的身上,阳光从镂空的圆顶映下形状,围绕在他的周身,他如身披辉光一般气势汹汹的按着他,“看你这回还往哪跑?!”
阿哈看着那样神采飞扬的他,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阿基维利一脸莫名其妙,俯身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脸,“又怎么了?”
阿哈却一把将他拉倒,将人按在自己的身上,紧紧抱着他。
“阿基维利阿基维利”
他呼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黏糊糊的。
“阿哈只是很开心,阿基维利。”他与那银白色的脑袋耳鬓厮磨,表情愉悦的就像一只餍足的猫,“阿哈看见了星星奔我而来。”
第85章 最后一次询问 我看见了你的疯狂,它为……
阿基维利被阿哈蹭的一阵发痒, 连忙就要躲开,但他的腰还在阿哈的手上,整个人都被按在阿哈的身上, 躲也躲不掉,只能推着阿哈的胸膛,做一些近乎无用功的闪躲。
当然, 他也没想要彻底躲开就是。
这种半推半就看似推拒,实则玩闹的动作, 在他们之间一律可以被称为情趣。
所以在这样黏糊的,紧贴着的亲昵之中,气氛忽而发生变化是一种很正常的事情。
根本不需要任何身体部位的变化, 也不需要任何撩拨的动作与语言,仅仅只需要在轻声笑语之间一个笔直的毫无躲闪的对视, 就足以勾起一切的热度。
仅仅只是阿基维利在躲闪之间忽而抬头,看见那张已经变回原来样貌脸上的鎏金色眼眸。
语言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沉默了下来, 所有的亲昵、暧昧, 所有需要用嘴巴来沟通的话语都一并被那一双眼睛, 被那道看向他们彼此的目光所包揽。
嘴巴在这时候似乎失去原本沟通的作用,成为了他们另一方面沟通的桥梁。
阿基维利的喉咙不由的感到的些许干涸,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下移,落在那昨晚还曾亲吻他唇角的薄唇之上。
他一直觉得阿哈的皮相生的极好, 虽然这可能只是星神为了行走人间的便利而化出的模样,但阿基维利依旧觉得这样貌好看极了,就像现在,连唇形都捏的恰到好处。
他抬起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唇角,薄软的唇瓣和其他地方的触感很不相似, 稍稍的用了点力,指间就陷进了那道唇缝之中。
阿哈相当的配合他,见他的指尖陷了进来,便轻轻张开了唇,将他的指尖放了进去,含在唇瓣上微抿着。
“阿基维利?”他的疑惑声很轻很轻,好像是怕打破了现在的气氛一般。
阿基维利抬眼看他,像是终于坐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的,从他的身上直起了身子。
“阿哈,你昨天说,还不到时候对吗?”
他银白的发丝从脸颊两侧垂下,挡住了一些光线,神色也开始变的晦暗不明,“但在那之前,阿哈,我还有个问题,没有正式问过你。”
“阿基维利?”
“阿哈,你知道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意味着什么吗?”阿基维利垂眸看着他,星眸在昏暗中越发显得黑蓝色的背景深邃神秘,在其中永恒流动着的碎金星光,正在以一种莫名的节奏律动着,昭示着眼眸主人此刻的认真。
伴随着阳光打落的影子交叉在阿哈的身边,被逐渐移动角度的光线拉长的身影,像是肆意滋长的怪物,张牙舞爪的要将这个躺在花丛间的人束缚进无底的深渊之中。
阿基维利再次开口:“到那个时候,你就跑不掉了。”
他用一种冷静至极的语气阐述着完全和冷静没有关系的话语,“我绝对不会允许只有我一个人坠落在那个地方,我会将你毫不留情拉下来与我作伴。”
他的手从阿哈的唇边移开,拂过他的侧脸,他的脖颈,渐渐下移道他的胸膛,到人类心脏的位置,最后道他身体内部本源的正上方。
“我会让你交出你的心脏、你的本源、你的灵魂,你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的,而且无法收回,届时哪怕你和我说这是个乐子也也于事无补,阿哈,我会吃了你的。”
他微微抿起唇,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说出这种事。阿哈知道,这个人虽然经常与自己狼狈为奸,但是和他放纵自己想法的行为相反的,阿基维利是一个古典主义者。
古典主义者的一大特征就是性,很多时候很多和阿基维利接触过的人都没察觉过这一点,阿基维利远比那胡作非为的表面上看去的要来的冷静和智,而伴随着性最大的副产物就是:无情。
这并不是说阿基维利真的就是无欲无求无情无爱,而是阿基维利大多数时候对许多东西都抱着一种毫不留恋的态度,他并不惋惜那些逝去,对任何世事变化都抱着一种所当然的态度。
派系的衰弱不会牵动他,造物的挽留无法打动他,亲近的朋友也无法阻挠他的脚步,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开拓的步伐,哪怕是阿哈也不行。
这样的人一旦真的对某种东西产生了切实的欲望,他所产生的执著,他对此抱有的疯狂,是绝对不会输给日常发癫的阿哈的。
那是一种极为恐怖的,任何常人都难以承受的疯狂。
“我们都是星神,我们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会漫长到难以想象的程度,直到我们来到一切的尽头,迈入虚无之中,而这种情况会一直相伴相生,随时随地。”
阿基维利顿了顿,手下一转抚上了阿哈的发,似乎自从他给阿哈绑了这个麻花辫之后,阿哈就没换过发型,随后他又开口:
“可是,阿哈,我不希望那样,你有自己的自傲,你有自己的路,有自己会终其一生追逐的命途目标,我尊重你,也敬佩你,你在我眼中永恒的闪闪发亮,宇宙里不会再有人同你一般热烈。”
阿哈被他说的心头发烫,就如同本源被拿去放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中浸泡一样。
他轻笑道,“即使我是个疯子?”
阿基维利摇头,“因为你是个疯子。”
说着,他突然拽着阿哈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起来,近距离的看着他,“但是,是你自己硬要闯进来的。”
他们保持在一个能看清彼此面容的最近距离,模拟的呼吸微微交错,阿基维利的声音逐渐轻了下来,“阿哈,现在,撇开那些记忆,如果你但凡还有任何一丝一毫带着乐子目的,或是其他什么想法的话,到这里就可以了。”
“你确实的获得了一个人的真心,你让开拓的星神醉倒在了欢愉的酒液中,你让阿基维利习惯了有你在的日子,这样的成果作为欢愉的乐子已经足够令你大笑了。”
他感到手下抓着的衣领底下的身躯在他的话语下越发颤抖起来,可他没有分开丝毫心神,依旧紧紧的盯着那双鎏金色的眼眸,不愿意放过其中的丝毫波动。
“现在反悔,我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包括昨晚的一切,我们回到从前,就像我陨落之前未曾分离时那样,这是我能够接受的你反悔的最低限度的层次了阿哈。”
他用着身为古典主义者最后的冷静与性,告诫着另一个感性于他的星神。
“再过去的话,接下来的一切如果再被你当成乐子,或是任何玩闹性质的目的,我都不会接受,我们只能永恒纠缠下去。”
“现在,最后一次,告诉我你的答案,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我必须先得到你的回答,不是夜晚我们交缠之间的耳语,是直接的,切实的回答,阿哈。”
“这一次过后,我不会再问你这个问题。”
他话音落下后,有一段久久的静默,阿基维利不知道那段静默是不是很长,但在他此刻的感知中这种沉默的每一秒都都仿佛有一个琥珀纪那般长久。
终于,在沉默之中,阿哈开口了。
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大半张脸,一开口就是近乎疯狂的大笑,是那种被任何一个凡人听到都会害怕的屁滚尿流的笑声,阿基维利不知道这种笑声意味着什么,只感觉自己心底的石头无可阻止的向下坠去。
“阿基维利!”阿哈叫着他的名字,猛地抱了上来,“阿哈好开心啊!阿哈好伤心啊!”
阿基维利都被他搞糊涂,到底是开心还是伤心啊。
“阿哈让你害怕了,哦,阿哈太失策。”对情绪变化最为敏感的欢愉星神感叹着自己的失误,他扶着阿基维利的脸,像是怎么都摸不够的样子。
“别害怕,别恐惧,阿哈不会反悔的,阿基维利,你的存在,便是欢愉本身,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直白的回答——是的,阿哈梦寐以求,让我们就那么纠缠到虚无的尽头去吧。”
他深深的看着阿基维利,随后将脑袋埋进了阿基维利的胸膛上,“哦,对不起,阿哈应该为自己让你感到害怕而抱歉的,但阿哈开心极了,阿基维利。”
“我看见了你的疯狂,它为我而生,向我索取着所有,阿基维利,不会有比这更美妙更令阿哈欢愉的事情了,它几乎让我都要疯掉了。”
阿基维利垂眸看着怀里的脑袋,心在某一刻踏实的落了下来,语气终于放松,他笑道:“那之后,你可别反悔啊。”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摩挲而来,牢牢握住,作了回答。
阿基维利顿了顿,用力握紧了那只伸来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那个红色的脑袋瓜,“不过先说好,这个剖白只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可没有关系。”
他把阿哈从怀里拉起来,捏着他的脸,拽了拽,“你的可一点不能少,听见没?”
阿哈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就像是得了骨头的大狗一样,欢快的几乎都要摇起了尾巴,“对了,阿基维利,你刚才说,你会吃了阿哈对吗?”
阿基维利接话的嘴一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谨慎回答道:“是是是,但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阿哈眼睛都亮了,往地上一趟,四仰八叉的,任人处置一般对他道:“那来吧!现在就把阿哈吃了吧!”
阿基维利: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吧!”
阿基维利说罢就要起身,却被阿哈拉着刚起来一点,又掉了回去,两人在花丛中闹作一团。
“是阿基你先说的啊。”
“我那是有先决条件的!”
“没关系,我们跳过条件直达结果也一样嘛,没区别的!”
“区别大了好不好!”
闹到中途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那个动作触动了阿基维利,还是某一刻他们对视的眼神,让阿基维利产生了情不自禁,但就像他们最开始的沉默那样,阿基维利突然不想等了。
他俯下身子,没有任何预兆的,吻上了阿哈的唇瓣。
唇与唇之间的接触是难以想象的柔软,他很难想像这样的柔软会出现在这个人身上。他闭着眼,轻轻的磨蹭了一会,最后犹犹豫豫的轻轻舔舐了一下那停滞的唇缝,才慢慢撑起身。
阿哈几乎是呆滞般的愣住了,阿基维利的举动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难得瞪大了眼睛怔怔与正伏在他身上的人相对望。
“阿基维利,你怎么”
阿基维利旋即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他撑着手,拍了拍这人的脸,动作隐含着些许轻佻,“我剖白了我自己,而你同意了,我难道没有进一步的权利?”
“可是,阿哈还没”阿哈下意识回答道。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亲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阿基维利脸上写满了‘我亲了能咋样?’,晃晃然将故意写在的明面上,一副流氓样,“还是说,你要拒绝我这样吗,阿哈?”
他星眸中笑意盎然几乎是料定了阿哈不会拒绝。
阿哈于是又笑了出来,笑容中在兴奋之余也有些许无奈与奈何不得,“哦,阿基维利你总是能这样给我惊喜,我怎么会拒绝你呢?我想你几乎要想疯了,你这样真的要逼疯我了。”
“那就疯吧。”阿基维利轻笑了一声再次俯下身去。
这一次没有人呆愣,唇与唇完美的贴合,相互描摹着彼此的形状,再被啃咬、舔舐,界限不知何时已经逐渐模糊,交错的距离相互拉进,舌尖试探而出,找到了那个最适合的舞伴。
开拓与欢愉的虚数力在彼此的嘴巴里交叠着,流通着,碰撞产生的酥麻从共舞的舌尖一路晕乎乎的飚上了脑袋。
阿基维利甚至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他只感觉他整个人的感官都被那个越来越放肆的家伙带着走,他的腰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人紧紧搂住,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那人的脖颈。
随后天翻地覆一般的,他们的位置骤然转换,他被压进了另一篇花丛之中。花香骤然包围着他,可比花香更让他迷醉眩晕的,是身上这个按着自己更加深入缠绵亲吻的家伙。
日光不知何时逐渐西沉,阿基维利只感觉嘴巴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口腔被占领,被吞噬,他的舌尖被拉到另一个天地共舞,他不自觉的呻吟出声,耳边听到的气喘声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阿哈的。
直到那家伙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他,舌尖失去了舞伴,只有因为混杂的太过深入,已经分不清是开拓还是欢愉的虚数力在两人之间藕断丝连。
他看见那人的脸上浮起了薄红,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微微喘着气的倒影,那样的不舍,甚至还带着一点不满和委屈,好像再说你怎么不亲了?
阿哈似乎对他这个模样几乎没有抵抗力,连原身的面具都已经爆了出来,他同样喘着气,定了定神,微微朝他摇头,“阿基维利,别急于一时,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们会有无数次的亲吻。”
阿基维利的脑袋其实已经快被欢愉冲昏了,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只是听阿哈说,他们还会有,才愣愣的点头,借着阿哈的手站起了身,慢慢缓神。
等他真正清醒,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迷宫里的喇叭花正尽职尽责的转播着宴会厅那边交响乐一般的乐曲。
阿哈看了看远方,突然问道:“你想回去吗,阿基维利。”
阿基维利轻轻摇摇头,至少现在他想跟阿哈两个人一起呆着。
阿哈闻言笑了,“阿哈也是,那么——”
他来到阿基维利的面前,用一种类似却有很具有小丑风格的鞠躬礼向他伸出了手,“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呢?”
阿基维利看着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当然。”
第86章 花车巡游 狂欢节最后的高潮
两人直到最后都没有回到宴会厅中去, 花团锦簇的迷宫中心是他们最好舞厅,月光会从镂空的圆顶上落下银辉缓缓流淌在两人之间。
他们旋转了很久很久,直到零点来临, 舞会结束,他们才相对行礼,以示感谢。
当晚, 他们什么也没干,洗漱完之后, 阿基维利把阿哈扑到了床上,两个人亲昵了一会就双双睡去了。
狂欢节的第三天是的花车的巡游。
巡游会在傍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开始,因此白天的时候是为数不多的空闲时期, 昨天舞蹈到了夜晚的人们在这一天的早上都会选择睡一个好觉,懒懒散散的睡到太阳当空才会陆续起身。
阿基维利起的不早不晚, 拉着阿哈又去转了狂欢节会场中的其他地方,一直转到太阳西沉, 才回到愚者的酒馆中等待巡游开始。
酒保依旧是老熟人安妮娜, 见他们装扮如常还有些纳闷。
“二位怎么还是这幅装扮?”
阿基维利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奇道:“这装扮怎么了?看花车难道还要特别服装?”
“不,这倒不用。”安妮娜摇了摇头, 将一杯渐变色彩的鸡尾酒摆在他面前,“不过巡游期间并不禁止围观人群自发参加游行, 这些人未必会跟着花车,也可能会混在人群中。”
说着她打了一个响指,阿基维利的高脚杯中噗的冒上来一个大水泡,接着破裂开来。
“砰的一下突然冒出来吓你一跳。”她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他们一般会以穿平常衣服的正常观光客为主要目标,所以有的人为了参加类似活动的时候不被牵连, 会特意化妆打扮。”
阿基维利恍然,这就是所谓打不过就加入是吧。
他挥了挥手:“无所谓啦,到时候可以看看是谁吓到谁。”
愚者的酒保微笑:“那就拭目以待了。”
“对了,桑博呢?我这两天好像都没看见他。”阿基维利随口问道。
安妮娜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轻巧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确定,“不太清楚,似乎逃命去了?”
“啊???”阿基维利懵了,怎么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已经去逃命了,“他仇家找上门了?”
“那倒不是,之前不是说那家伙接个大单子卖小说?那小说的作者是谁不清楚,但他这个受人的卖家却不难查,那小说的主角你应该也清楚。”
安妮娜看见阿基维利点了点头,才继续道:“巡猎和丰饶两位星神天生死敌,尤其是追随巡猎的仙舟联盟更是恨不得剑指药师,这书被他们知道了,少不得要找桑博这个代人的麻烦,别说桑博了,恐怕接下来仙舟联盟都不会太欢迎咱们假面愚者。”
阿基维利沉默了一下,微微前倾着身子,试探着问道:“仙舟那边发通告了?”
“那倒没有,那种小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臆想,仙舟联盟还没有自降身份到要和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捏造小说计较,从小说售卖到结束开始,仙舟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基维利听的目光飘移,不,他们这是哪来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吭声啊!
“但仙舟的官方表面上没吭声,却不限制仙舟的一般人对此有所行动,仙舟论坛上,巡猎派和假面愚者的骂战已经足够能单开一个论坛了,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假面愚者都是仙舟民间套麻袋的对象。”
安妮娜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上去却没有什么所谓。
阿基维利听着看了一眼作者本人,好嘛,这可真是一神作妖,派系遭殃,假面愚者们啥也没干,阿哈随手一甩,锅就到自个派系头上去呆着了。
这下子,仙舟民间的狂热巡猎派恐怕对假面愚者没什么好脸色了,没准假面愚者去个仙舟都要被为难。
但假面愚者会在乎这点吗?
阿基维利问道:“很麻烦?”
安妮娜挑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会?倒不如说看着还挺乐的。”
——不,他们压根不在乎。
他们甚至看乐子看的还很起劲,仙舟那边引经据典,用现实驳斥他们,但假面愚者不在乎现实,他们只在乎乐子。
“我是不知道哪个勇士敢写这东西,估计多半又是咱们酒馆里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胆子也是够大,巡猎星神的乐子也敢沾。”
安妮娜说到这的时候,话里是满满的佩服之情,看得出确实挺真心实意的佩服对方。
阿基维利内心捂脸,“就有没有可能不是假面愚者写的?只是冒充?那帖子空口白话的也没有依据吧。”
“不可能!”安妮娜想也不想的否认道:“除了咱们谁还会这么找乐子!”
阿基维利:
别这么自傲的出说来啊!!!
“再说了,就算真的不是咱们酒馆的老伙计,那他也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假面愚者,咱们还要给他发酒馆的邀请函呢。”
甭管那人是不是假面愚者,能干出这么乐的事情,那他就可以是假面愚者。
阿基维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见过往外头推锅的,没见过往自己身上揽锅的。
他看了看身边的罪魁祸首,在安妮娜离去之后戳了戳人,“你就是这么坑你的派系的啊?”
说来也是乐子,欢愉的两个派系,假面愚者和悲悼伶人,最像阿哈作风的假面愚者获得的欢愉赐福其实不多,相反,悲悼伶人却被阿哈以看乐子的心态赐予了力量。
也就是说阿哈一点好处没给,还把这口锅扔到了假面愚者的头上了,但偏生假面愚者一个比一个了乐呵,一个个搅混水搅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真就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
阿哈闻言便笑:“阿哈难道不是假面愚者吗?”
祂既可以是假面愚者,也可以是悲悼伶人,若要论起来,祂能比其中二者更胜一筹。
就算是假面愚者的头子,那也是假面愚者,既然是假面愚者干的,那有什么坑不坑的?不都是自己人吗?
阿基维利被他这奇妙的逻辑说服了,其实也无他,因为他以前闯祸的时候,也是连着星穹列车一起遭殃的,开拓的星神自然就是星穹列车的一位无名客,既然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闯的祸,那自然是要列车一起背了。
以至于一开始知道他的身份总会有点放不开,担心会不会冒犯星神的乘客,在一趟开拓之旅之后都能够面无表情的将开拓的星神踢出去顶锅。
“砰——!!!”
“砰砰——!!!”
巨大的炸响在酒馆外头响起,那是巨大的烟花礼炮在橙红色的天空上绽开的声音,烁亮闪动的缤纷星点在西沉的落日前炸开,不算太过显眼,动静却大的传遍了整个狂欢节的会场。
这是一个标志,也是一个信号。
——花车巡游要开始了。
来参加狂欢节的人们纷纷离开旅馆、商店、酒馆,从各处的建筑之中涌到大街上挤在通道的两侧。
街边的路灯熄灭了,多余的岔路关闭了,只剩下路灯杆子上和各个建筑上悬挂着的彩灯,在第一声礼花炸开之后,彩灯接连亮起,从巡游的起始点一路开道,点亮了接下来的道路。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白色的大象弯起长鼻发出了今夜的第一声长鸣,它身披着方形薄毯,毯子上做了个带着面具的愚者,愚者张开双手。
“女士们,先生们,今夜是狂欢节最后的高潮,放下你们所有的收敛,将不敢做的没做的,都全力付之行动吧!不要拘束,不要谨慎,美酒与欢呼是对今晚巡游最大的赞赏,大笑与乐子是对花车最好的回应。”
“享受这最后的疯狂,我们将在巡游结束的那一刻得见阿哈意志的降临!”
阿基维利和阿哈是跟着人群一起出来的,一出来就被这庞大的管管人群遮住了视野,服装各异,种族各异的人们全都黑压压的挤在一处,围在过道的两侧。
当然,也有人另辟蹊径,坐在沿途的房顶上,但能想到这样的家伙,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要不了一会,这两侧的房子上也紧凑的坐满了人,阿基维利甚至还看见好几个差点掉下来的。
巨大的人流量裹挟了他们两的动作和位置,不想在这个地方使用力量的阿基维利只能随波逐流,等刚找到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就听到花车前头的愚者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基维利猛然回头,正想问问阿哈到底怎么回事,却只看见了乌泱泱森*晚*整*的人群,哪里有阿哈的半分影子?
阿基维利沉默了片刻,心下也有了计较。
他不傻,狂欢节是他和阿哈寻访【记忆】的路上节外生枝得来的二人世界,可以说是一段插曲,等狂欢节完了,迷思的神秘之力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他们自然要离开继续之前的旅途。
那么在这个狂欢节的最后一晚,在明天的旭光还未从天边浮现之前,阿哈一声不吭的失踪是要干什么便也不难猜了。
阿基维利无端的心情好了起来,围观的时候嘴里轻哼哼上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小调。
花车巡游在愚者那一番话之后终于正式开始。
欢快的乐声伴着巨大的花车缓缓响起,由远至近,小丑、马戏团、动物、智械,人类,来自各个势力各个种族各个风格的人们走上街头登上花车,让精心构造的庞大花车动了起来。
打头的依旧是狂欢节的主场方,假面愚者的花车,由开场的那只大象领头,以咆哮的狮子,摘下高高的礼帽放飞白鸽的魔术师,和高高抛动着彩球的小丑为代表的马戏□□列花车组成。
小丑在一段耍球之后就将彩球抛向观众,彩球在空中炸开,爆出了内部塞满的彩条、金粉与糖果,魔术师的白鸽飞走之后又从礼帽中爆出冲天散开的扑克牌,高空走钢丝的杂耍者故意倒下,绕着丝线旋转了一周,引起一片吓人一跳的惊呼。
但这巡游却并非只有假面愚者。
随后充满着祈福与悲情色彩的诗句吟诵响起,悲叹声接二连三,巨大的象征着飞船贡多拉的花车驶来,那是悲悼伶人。
红色玫瑰的花瓣从天空飘落,一排容貌英俊的高挑骑士身披银甲,身后的鲜红的披风随着花瓣长长的飘飞而起,他们庄重宣誓,“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橙红的岩浆幻象迭起,黑金色的毁灭气息扑面而来;咏颂着药师的无上慈悲的圣歌;万籁齐响的声音合而为一的协乐
花车们的势力所属不一,愚者们并不介意他们借这个活动用花车来宣扬自己的教派,在这样的热闹下什么都可能出现。
他们乐得看见存护的信徒登上毁灭的花车与其一同嘶吼,也乐得看见巡猎的向丰饶跪伏求得治疗,一切的一切在今晚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同时,人群中的特意打扮的人们也开始行动,他们有的登上随机的花车,与花车一同巡游、欢呼。有的潜入人群,随机的拍下某人的肩头,在那人回头时,怼夸张的面具吓人一跳。
但也有不是为了恶作剧而行动的人们,阿基维利看见又小丑打扮的人从花车上一跃而下,与某个女孩互动,互动进行到最后时,小丑递出了一个惊喜盒。
在惊喜盒弹开的那一瞬间,小丑单膝跪地,摘下了面具。
类似如此在这个时候为了给心爱的人一个惊喜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夜幕早在不知何时已然降临,彩灯的暖光照彻街道,人员流动之下,阿基维利不知何时被送到了人群的前头。
他以为会在这些花车、这些人里看见阿哈的声音,可直到深夜降临,花车巡游临近结束,他都没有再见到阿哈的声音。
周围的彩灯暗淡了下来,失去了灯光,夜里的街道逐渐陷入了一片黑暗,人群的欢呼渐渐平息,等待着最后的高潮。
不知道怎么的,阿基维利原本略有失落的心在这一刻,有隐隐跳了起来。
在这样的万众瞩目的黑暗中,最后一辆花车终于压轴亮相。
第87章 全宇宙公开 你会相信小丑的吻吗?
最先感知到的是从黑暗中爆发开的开拓力。
乳白的, 像星光一般散发着光晕的星点宛若黑夜中的萤火虫,四散而开,成为了花车出场前的序幕, 没有欢快的音乐,在静默之中只有一声列车的长笛在沉默中冲天而起,令所有人精神一振。
阿基维利听到那熟悉的长鸣便知道了最后一辆花车的真面目, 那是他听过太多次的鸣笛声,他甚至能从各个世界里所有类似的交通工具的长鸣之中一眼就辨认出它, 并且能够一一分辨出其中细致入微的各种不同。
“现在我们的最后一辆花车就要出发!”现场主持的愚者在音响中宣布道。
“愚者们!命途行者们!还有乘坐各种宇宙交通来到这里的人们!让我们向这个创造了寰宇之中前所未有的浩大工程,将繁星相连的星神致敬!”
“敬祂带来的繁荣与毁灭,祂让星空触手可及!他让欢愉不再单调, 让整个寰宇都成为了愚者们的游乐场!”
“敬——【开拓】的星神,阿基维利!”
主持人的祝词让静默之中的欢呼达到了高潮, 若说在星神之中有几个会被大多数行走宇宙的生灵致以敬意,大多数人大概只会答出两者之一。
其一, 是【存护】的星神克里珀, 祂的巨锤成为了宇宙的纪年, 他的造物成为了银河的基盘与防护墙。
其二,便是【开拓】的阿基维利, 是祂在星空中落下银轨,将群星连成一张密不可分的网络, 贸易因此得以发展,飞船因此得以航行,宇宙生灵得以迎来更广阔的天地。
群星因祂不再静默无声,寰宇因祂得以热闹非凡。
而对于【欢愉】来说,【存护】的作为或许可有可无,而【开拓】的影响却不可或缺。
人们异口同声的呼喊着阿基维利的名字, 在欢呼声中,莹白色的轨道从黑暗深处一路铺来,拼凑成了一条荧光的轨迹。
车轮滚动声音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响起,一辆火红色的,充满了欢愉风格的‘星穹列车’自黑暗中显现。
列车车身上画着表情各异的不同面具,车头利用车灯和其他构造摆出了一副像是人脸在大笑般的模样,车窗都是不规则的扑克牌的造型,滚动的车轮是眼珠模样的。
但无论是谁,只要是见过星穹列车的人的都能一眼认出,这和那辆星穹列车相似极了。
这辆花车上没有其他花车那么多人,只见那装饰浮夸的车顶上就占了一个人,带着阿基维利最熟悉的大笑面具,不规则的披挂随着那头红发在风中飘扬。
人们为列车的出现献上了欢呼,列车的速度不算太快但也算不得慢,几乎不要一会儿,就从起点来到了离阿基维利不远的地方。
阿基维利静静的看着车头上的那个人,看他与自己对上目光,从车头上站起,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往前纵身一跃,落地几步来到自己的面前,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横打抱起。
那几个动作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阿基维利几乎是下意识的扶上了阿哈的脖颈,就这么一点时间,列车已经与他们擦身而过。
围观的客人们惊呼未落就看见阿哈抱着人,干脆利落的跳上了行驶到一半的列车厢,就像是要带着心爱的人私奔一般。
阿基维利原本站立位置的周遭发出了巨大的起哄声,两人在这样的起哄声中在车顶上滚了一圈才卸力站起。
“这就是你的惊喜?”阿基维利任他将自己拉了起来,挑眉笑道。
阿哈的笑容更甚,“不!当然不止!”
接着,他张开双手,像是指挥一般轻轻一挥,花车路线的街道两侧,在围观的客人们的身前,一束束灿金色的花火冲天而起,像是一道道金色的喷泉,点亮了黑夜的街道,模糊了众人的视野,也模糊了列车的模样。
列车自金色的星点中穿行而过,朦胧的好似自繁星间穿过,人们看不清具象的模样,却为了这种恰到好处的绚烂与唯美欢呼,他们两人站在花火拱卫的中心,听见花火外众人惊喜的欢呼。
他们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却又如临无人之地。
“在此之后,每一次的狂欢节末尾都一定会有这辆欢愉列车的出现。”欢愉的星神看着他大笑着如此宣布道。
他的笑声昭示了之后狂欢节都必定存在的固定项目,“欢愉的狂欢节将以【开拓】作为结尾。”
“在今天之后每当有人提起开拓,那必定有欢愉伴行。”
“所以阿基维利,不要疑惑,不要害怕,你只要继续的往下走就行了,在你所前行的名为‘开拓’的道路上,欢愉便会应运而生,而阿哈无论从何处都会循着欢愉而来。”
“我们天生一对。”
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原来的面貌,漆黑的巨大身影在他身后浮现,面具在他的头顶轮转,怀抱的马戏团组合包围着他,在他身侧跳动,那是他作为欢愉星神最本质的模样。
他对阿基维利伸出了手,托起阿基维利的一只手背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躬身献上轻吻。
随后,那人抬头,将浮夸大笑的鲜红面具放在了那只手上,鎏金色的眼眸从下往上注视着他。
“那么,你会相信小丑的吻吗?”
阿基维利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随手一甩,面具就那么高高的飞了出去。
“我相信的从来不是小丑的吻。”他拿起手上鲜红色的面具,对阿哈轻笑,“我相信的是那张丑面下无法掩盖的心。”
他看见那人的眼神如升起的灿阳般亮起,璀璨无比,他笑道:“不过现在——你不应该起来给我一个拥抱吗?”
阿哈看了他三秒,猛然扑上去,死死的将人抱在了怀里,阿基维利能感觉到他是头一回用这么大的力气,仿佛要将他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的。
巨大的烟花应景升空,在夜幕上展开耀眼的花团,巨大的炮响声遮蔽了人们的听觉,缤纷的霓光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引起又一片的惊叹。
烟花之下,阿基维利被阿哈直直的抱了起来,被他锁着腰带着在空中转圈。阿哈分外开心的大笑,笑声混在烟花的声响之中响彻了整个星球,又从星球上传遍了整个寰宇。
几乎是同时间的,银河的每一个角落都听见了这近乎欣喜若狂的大笑声。
巡猎的人马战车停下脚步,智识的机械投以目光,同协的协乐送以祝福,存护的巨锤为此暂歇,就像是一则没有内容的通告,这一刻全宇宙的人们都因这场笑声而止步。
没有人知道原因,没有人知道‘欢愉’想要表达什么,更没有人知道这是好是坏,无论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是有关的还是无关的,更无论人们对此是否好奇,欢愉的笑声都无差别的将这一刻的欢愉告知全宇宙。
阿基维利被阿哈抱着在空中转了一圈,停下来的时候仍旧被阿哈抱在怀里,他的头靠在阿哈的肩膀上,眼睛一抬头就能看见过天空中接连不断地灿烂的花火,花火印在他的星眸之中,与星眸中闪闪发亮的碎金一同闪动、流转,交相辉映。
阿哈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脑袋上,垂首在他的颈窝中,他听见那声音淹没在炸响声中,如起誓般低语。
“以【欢愉】为证,我们将永不分离。”
不知怎么的,阿基维利听出了他接下来的没能说出口的心语。
——我将把你融于我的骨血之中,成为我每时每刻所行走的命途中的一部分,此后天地,哪怕虚无,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烟花迷离的恍惚之中,阿基维利回抱的手缓缓缩紧。
“愿之后所有‘开拓’的旅途永伴‘欢愉’。”
烟花的盛放看似很长,但实际算起来却只是很短的一端时间,当最后一颗烟花熄灭,列车终于来到花车巡游的终点时,阿哈才终于放开了阿基维利。
狂欢节依然接近结尾,最后的高潮已然落幕,现在只差最后的终曲,狂欢节就能落下真正的帷幕。
——制造狂欢节最大乐子的优胜者,有可能获得阿哈赐福的奖励揭幕。
兴奋的喧嚣逐渐沉寂于忐忑的静默,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的主角登场,就在这样的静默中,阿哈再次向阿基维利伸出了手,“走吧,阿基维利。”
这一次,他的伸手不在是邀请,而是一种所当然的索取。
阿基维利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但却不清晰,可即便他对此的思绪仍旧模糊,他也依旧将手递了过去。
他们手牵着手,共同迈步,一起从车厢上一跃而下,阿基维利被阿哈拉着来到最前头的舞台上,他们两人此刻都没有戴面具,但他们也懒得管这件事了。
聚光灯顺势从旁照来,落在了两人身上,阿哈没有拿话筒,也没有多么高声说话,但他的声音依旧传遍了整个会场。
“诸位,现在就是揭露狂欢节最后胜者的时候了!”
“在这之前,我将揭露在这个狂欢节最欢愉,制造了最大乐子的人所获得的赐福真面目。”
“——拥有欢愉命途一半力量的令使赐福!”
会场中的人们因为他这句话而沸腾。
令使!没想到真的是令使赐福,还是欢愉命途一半力量的令使赐福!要知道,这在已知的令使之中也几乎是没有先例的存在,更何况欢愉还是一条十分宽广的命途!
窸窣的讨论声接连响起,绝大的奖励带来的兴奋让人们下意识的开始讨论到底谁最有可能成为这个令使。
在这样的讨论声中,阿基维利甚至还听见了熟人的名字。
“话说会不会是那个寒腿叔叔?”
“有可能诶,他整的那个活够大了吧?据说仙舟那边民间都对他下麻袋令了,说是见一次套麻袋一次。”
“难道不应该是台上被他牵着手的那个人吗?”
“可是,这人我都没印象啊,我消息都算流通的了,他还能搞出什么大乐子?”
“那么现在,我们即将揭露结果!”
阿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他牵着阿基维利的手共同举起,“那就是——阿基维利!!!”
他的声音毫无阻碍的传遍了整个会场,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了他喊出的名字的每个音节,联觉信标尽职尽责的将其翻译成各种语言,没有阻碍的让所有人都解这个名字的含义。
世界沉默了,阿基维利也沉默了。
他脸上的问号几乎要具象化了,不是,他大概猜到了阿哈说说胜者是他,但是阿哈没说要揭他马甲啊!!!
可阿哈已经顾不上这个了,他周身的欢愉之力活跃的不止一点点,如果能够具象化成人类,阿基维利打赌那一定是在疯狂旋转跳跃。
“会不会同名同姓啊”
“不是,现实还有人和星神一个名字吗?!”
“不知道,我也没遇到过啊!”
“话说,不说名字,这人到底干了啥吗?”
底下懵逼的讨论声又起。
阿基维利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震惊的看向阿哈,只见阿哈的笑容越来越大,欢愉之力几乎沸腾到了顶点。
“想知道他做了什么成为了狂欢节最后的胜者吗?”他以一种夸张的表演姿态向观众们问道。
底下的人无一不点头。
于是,一阵大笑声自天而降,这笑声是从台上的人嘴里发出来的,也是从虚空之中发出来的。
接着全场人都开始无法自制的开始大笑。
从台上红黑长发男人身后缓缓浮现的是一个巨大的漆黑人影,人影没有头颅,怀抱面具,手臂悬在半空中,姿态如同雕塑。*
震撼,那是一种过于庞大的存在压制了呼吸的震撼,笑声在星神的允许下逐渐静默,静的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被那庞大的虚影吸引了目光,他们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几乎可以被称为历史性的一刻,是全宇宙中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此生难忘的一瞬间。
——一位星神的降临。
【欢愉】的星神阿哈,居然现身于此。
思维因为过于的震撼而遭到了迟钝,但脑袋的运转却并未因此停下,星神的出现也并非如传说般那样转瞬即逝。
在震撼过后,渐渐的开始有人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个在身后浮现出星神虚影的人,又是谁?!
结果已然不言而喻。
那么被他或者说是祂,成为‘阿基维利’的人真的是单纯的重名吗?
结果自然也是否定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次可会蠢到这个地步,即使【开拓】早已陨落多年。
祂轻快的掂着脚,哼着歌绕到了阿基维利的背后,在聚光灯下,在万众瞩目中,从身后以一种完全占有的姿态抱住了阿基维利。
阿基维利也没有反抗,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两个人以一种在亲密无间的姿势黏在了一处,似乎在向世界宣告着什么。
这个姿势经常出现在许多情侣的身上,并不是什么特别怪异的姿势。
但当人物换到这两个人的身上的时候,底下的人们脑袋就开始宕机了。
阿哈的声音带上了那种星神说话才有的虚空感,有着愚人痴狂般的癫笑,黏腻又亲昵,让人听着心神震颤。
祂大笑着,欢呼着,虚影在他的身后兀自转圈,此刻整个会场乃至整个星球的人都听见了他公开的回答。
“因为阿基维利终于答应了阿哈的追求啊!”
阿基维利:“”
众人:“”
“哈——?!!”
第88章 私奔达成 九百个琥珀纪的追求史
这一瞬间, 所有人脑袋空白,就好像是被清空了内存一样,就剩下这句话在脑海里反复回荡, 疯狂旋转。
什么玩意?!!
他们现在是在觐见星神吧?!
他们不是在某个爱情小说中吧?!
台上的那个是向来以乐子出名,巴不得给各种混乱添一把火的欢愉星神阿哈吧?!
是他们没睡醒还是太一之梦又降临了?他们怎么听见阿哈说祂和阿基维利成了?!不对,祂什么时候追过开拓的星神啊!开拓星神不是都死了很久了吗?!
台下一时间表情各异, 诧异的神情五花八门,简直可以被拓下来当做表演人员的表情大全参考了。
而阿基维利此刻藏在银白短发下的耳垂已经红了个彻底, 他知道阿哈一向玩的比较大,但不知道阿哈玩的这么大啊!!
他们两算是才正式刚成,不到半个系统时, 祂就已经直接扯掉了两个人身上的马甲,迫不及待的把他们两的事公开了出去。
而阿哈是这一群连人带星神里笑的最开心的那个, 他喷射起欢愉的礼花,用咏叹调的的语气反问道:“这难道不是这个狂欢节上最大的乐子吗?!”
众人:
反倒是回过神的假面愚者疯狂鼓掌, 他们站起身, 不约而同的对这个结果表示赞叹。
“哦, 阿哈在上,不愧是阿哈。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大, 最值得庆贺的乐子了!他值得流传千古!”
“欢愉星神和开拓星神的喜结连!”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被传播、被庆祝、被欢呼的乐子吗?!”
而底下少部分的,偶然来参加狂欢节的无名客们手帕都要咬烂了, 刚刚才知道自家星神复活,还没来得及狂喜,哦吼,就要被别家星神拐跑了,现在一听他们这么说也不管星神在前头了,冲上去就要一顿揍。
“谁和你们喜结连了?!”
“就是就是!我家星神还没发话呢?!”
“我们家阿基维利长得这么肤白貌美, 你家那个原型连头都没有!”
底下无名客甭管自己平时腹诽阿基维利多严重,甭管见没见过阿基维利,也甭管和其他人认不认识,这时候竟然都惊人的统一了战线,那就是维护自家星神的清白。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自家星神已经快连清白都没有了。
“阿基维利,你看的你的派系这么说呢。”阿哈可怜兮兮的看着阿基维利,“你不给我一个名分吗?”说完还掏出一个一手帕装模作样的抹泪。
底下的人见状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幅见鬼的表情。
这个在卖可怜、装柔软要名分的家伙是什么玩意?!
阿基维利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将脑袋凑过来,有些嫌弃,又有些无奈的半推半就的摸了摸他的头,最后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什么。”他目光略显飘移,“就是那么个事,我确实答应了。”
无名客顿时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看了看阿哈,又看了看阿基维利,目光明显到了是个人都看的出来他们在问:“你看上这货哪了?!”
“看上祂喜欢火上浇油?”
“看上祂身体黑漆漆还没有头?”
“还是看上祂会整天把你当乐子?!”
接收到无名客们无法解的疑惑的阿基维利看了看阿哈,沉默了,完了,他居然觉得他的无名客们说得好有道怎么办?!
阿哈见他居然沉默了,也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控诉道:“这难道答不上来吗?!”
阿基维利看着他,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个诚实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确实一时间没想到。
但无名客们却没有停歇,他们向着假面愚者发起了响亮的反击:“就算答应了!那也是只谈恋爱!结了都有离的时候,谈恋爱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分了呢?!”
只是说到这里,阿基维利多少要插一嘴了。
虽然星神本来就没有人类那种结婚恋爱的概念,在一起了就在一起了,只看他们自己想不想继续下去而已,但好歹他和阿哈刚成,这时候说分是不是有点不太吉利
看看阿哈可怜兮兮的表情,又看了看他家无名客气势汹汹的模样,阿基维利想了想,还是想要开口拦一下。
“那个”
“你闭嘴!”底下无名客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异口同声回嘴,默契度高的惊人,“恋爱中的人不要说话!”
阿基维利:
其他人:
不是,你们还记不记得,台上的那两个是星神!其中一个还是你们自家的星神!派系成员叫自家星神闭嘴的,开拓的无名客也是银河中独一家了吧。
那些无名客其实也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等说完了,和假面愚者吵到一半了,才将将反应过来,他们刚才是不是把自家星神给吼了?
在抬头就看见原本在台上一脸淡然的阿基维利已经默默的钻到舞台的某个角落,蹲在地上画圈圈,听见争吵声停了,才默默的转回头,“你们吼我!”
声音那叫一个真情实感,委屈十足。
其他人:不是,我们没记错的话,你才是星神吧?!你委屈个什么劲啊!
无名客们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了起来,说到底,他们对自己的星神也很陌生,阿基维利陨落多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得见星神真容,阿基维利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难道冒犯星神了?
接着,阿基维利又来了一句:“在外面你们给我留点面子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无名客们:
合着是因为这个嘛?!
哭笑不得的同时他们也感到了些许安慰,很奇怪的,如果说先前他们还有点不真实,那么此刻,传说中的那个会同无名客一起欢笑饮酒一起闯祸的阿基维利像是在他们面前奇妙的活过来了一样。
“诶,我们跟您说,你不能这么早给他得逞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啊!”
有人用一种痛心疾首劝导的语气对阿基维利道,那模样活像是看见自家宝贝儿子牵了一个黄毛回家,还说鬼火就停他们楼下,“您怎么知道祂不是馋您身子?!”
在场被普遍攻击到的男人:
实际性别也是男的阿基维利:
最好笑的是,这位说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就是一位男性无名客。
“那个按照人类性别划分的话,我也是男的。”他转过身默默的指着自己道。
“这不重要!”那人大手一挥,坦白的说道:“我针对的就是欢愉!”
众人腹诽:你干脆说的再明显一点,你就说阿哈得了!
“而且您想,这么容易追到手的不容易被珍惜啊!”男人继续劝道。
可这么听着阿哈不乐意了,他不服气的站了出来,一脸喊冤的表情对着阿基维利,“阿基维利可鉴!阿哈可是追了好久的!”
那个无名客也是勇,直接反问道:“那您说你追了多久!”
阿哈即答:“九百个琥珀纪!”
这声音、这数字、这单位,那堪称振聋发聩,震撼全场。
这个数字一出来,所有人都傻了,九百个琥珀纪是什么概念,哪怕以每个琥珀纪的平均值150年计算,九百个琥珀纪也至少要十三万多年,那可是十三万呐!
这堪称是整个银河史上最漫长的追求记录了吧?!虽然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最‘没用’的追求记录。
哪怕是实力再高强的虚构史学家都不敢这么写!
别说是现场的人懵了,阿基维利也懵了,“什么玩意?你追了我有九百个琥珀纪?!我怎么不知道?!”
他现在回想,最多也就以为是当初他们最后一次同行的那一年,阿哈又在追他。
这回轮到阿哈蹲角落里画圈圈去了,一边画还一边幽怨的道:“阿哈追了,但阿基你一直没感觉啊”
阿哈能怎么办?阿哈也很无助啊!这个人他不开窍啊!
但阿基维利没被他的话带着走,他揉着脑袋回忆起自己当初和阿哈相处的细节,叉着腰道:“如果你说的追求是炸毁我的列车、把我坑进陷阱里同生共死,混进敌营里故意暴露列车的信息那我还在真没看出来你在追我。”
情势瞬间回转,底下人的脑袋就跟个向日葵一样不约而同的转向阿哈的那一边,眼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这人活该’的表情。
要死哦,这是什么典型的喜欢他就要欺负他的反面例子,这样子能追到人才怪吧?!
难怪追了九百个琥珀纪,这要不是星神都没时间耗到成功!
底下人纷纷摇头,噫,欢愉星神这也不行啊!
无名客此时立刻奋起直追,“看看你们家星神干的这叫什么事!这叫追人吗?!”
假面愚者嘻嘻哈哈,“可是你们家星神不还是答应阿哈了,那句话怎么说来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是?”
无名客立刻反驳:“那是阿基维利眼瞎!”
阿基维利:
不是,虽然好像阿哈确实不是那么的符合一般人类大众伴侣的标准,但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而且不是在攻击阿哈吗?!为什么受伤害的是他啊!
“总之!我们星神就只是和你们星神试试!人家活那么久了想尝尝谈恋爱的滋味怎么了?!哪来的连!没有连!阿基维利是无名客和星穹列车的不动产!有种你让你们星神归属开拓来啊!”
“可以啊。”这一回,回答他们的不是他们对面的假面愚者,而是欢愉星神本人。
现场一时间安静了,所有人的脖子都是以一种一卡一卡的状态转向台上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的阿哈。
阿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抱着阿基维利就不撒手,“你们怎么知道我也是无名客的一员呢?是吧,我的星神?”
最后的四个字,他叫的那叫一个缠绵悱恻,惹的在场的人一阵牙酸。
无名客们沉默了一会将目光投向了阿基维利,得到了阿基维利一个沉痛的点头,“没错,他还有列车的车票。”
欢愉星神这么闲的吗?!
曾经有幸在阿哈登上列车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候生活过的无名客先辈,若是此时尚在一定会告诉他们,是的,祂就是这么闲!
假面愚者立刻欢呼:“好样的!不愧是啊哈!”
更有愚者道:“阿哈去了开拓,我们归属于阿哈,破案了,假面愚者是开拓派系!我们都是无名客!”
真·开拓·无名客们:“滚啊啊啊啊!!你们等着,我们这就联系其他无名客暗杀你们!”
假面愚者闻言更开心了:“什么?你们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宇宙里的其他人?!太棒了!”
也有旁的愚者故作沉思,被同伴一肘子戳醒后森*晚*整*,举起手提问道:“话说这样的话,算不算阿哈带着嫁妆入赘啊?”
现场突然死寂一片,阿哈,嫁妆,入赘,这三个词是可以连在一起的吗?!这真的不是什么恐怖故事吗?!
接着一阵大笑声响起,那典型的笑声一听就知道是谁发出来的——是阿哈。
他拍着手大笑,连连称赞:“对!没错!既然我带上了我的嫁妆!那接下来,就有一件事不得不做了。”
只见他猝不及防的将阿基维利横打抱起,欢愉的礼花在众人面前炸响,彩条与金粉炸了众人一身,而两位星神却接着消失了踪迹,只留下阿哈最后一句话还在回荡。
“我要带着阿基私奔啦!”
无名客们:???
“喂!!!把我们家星神还回来啊!!!”
喧闹之中,有记者职业的人呆呆按下了录像机的停止录制按钮,相机的屏幕上,两位星神的脸此刻已模糊不清,但回放的话语却依旧清晰。
他们意识到了,这是被允许放出去的消息。
就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他们的表情骤然的激动了起来。
这个消息绝对会震撼整个银河!
第89章 渡酒 你看上去像是要吃了我
暂且不论按照星际和平公司给出的系统时计算的第二天天明之后, 欢愉和开拓星神搞到一起的消息会多么轰动银河。
也不论今夜有多少个星球、多少个派系、势力的媒体工作者半夜被一通星际通讯从床上拉起来加班。
最先爆发和最先崩溃的是星际网络和维持星际网络顺畅的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
狂欢节结束的是后者正值深夜,是个大多数人都不会再出门却也未必早早睡去的时间。
这个时候的星际网络上正是闲人最多的时候,更不要说世界与世界之间本来就有着时差和时间流速问题, 一个世界入睡的时候,必定有另一个世界醒来。
是以,星际网络上几乎是一整天不间断的热闹, 永远不会缺闲着无聊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当狂欢节结束之后, 围观的人们将欢愉星神和早已陨落的开拓星神双双现身狂欢节,并且还搞到一起了的事情发到网上,反响是多么的惊人。
由于这件事情本身太过离谱, 一群只能隔着星际网络的人们第一时间都纷纷认为这是假面愚者狂欢节的玩笑。
“我知道你们假面愚者离谱,但也没想到这么离谱!”
“我以为出岚药同人已经是你们的极限了, 没想到你们连自家星神都不放过啊。”
“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出欢拓本子了?”
“星神复活和星神谈恋爱这么两大离谱的事情你们也能合在一起说啊!”
当然也有人这消息假的原因是因为其中主人公是阿哈。
“你就看我信不信吧,阿哈要是能谈恋爱, 我直接直播倒立吃屎!”
诸如此类, 还有一部分人对阿基维利的复活感到疑惑。
“虽然不至于楼上下注那么大, 但我也表示很难相信,别的不说开拓星神复活怎么没有半点动静?!”
“谁说没有, 去过狂欢节的无名客已经在网上吵翻天了,估计活是真的活过来了。”
“难怪, 我就说最近开拓力怎么感觉增强了许多,我还以为是我天赋异斌,睡觉也能探寻到开拓真意呢!”
“楼上的无名客大哥多少有点自我感觉良好了。”
既然提起开拓的无名客那自然少不了作为开拓派系的代表——星穹列车。
“那啥,星穹列车呢?阿基维利要真的复活了,和祂关系那么紧密的星穹列车应该不会没有半点消息吧?”
“不知道似乎之前说是去了一个新地方,现在都还没消息呢。”
“啊, 这个我知道那是个阿基维利没去过的地方,多半和星际脱钩,咱们一时半会估计是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星穹列车,他们就只能又转回原本的话题。
“所以,阿基维利复活是真的了?”
“多半是吧,人家现场的无名客还能认错星神吗?”
“不,主要是我以为星神归来都是会有什么震天撼地的出场,就这么平淡吗?”
“楼上小说看多了吧,人家说不定早复活了,只是一直没吭声而已,你看看那些个星神,有几个成天露面啊。”
“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既然阿基维利复活这事十有八九板上钉钉,那么阿哈和阿基维利谈了这事”
“”
公共网络上,意识到这点的人们陷入了沉默。
“无名客呢?他们家星神谈了,他们应该先急吧?”
“为啥不是欢愉先急?”
“你看假面愚者那样,恐怕乐都来不及呢,恨不得敲锣打鼓送自家星神出嫁!”
这话问出来不久,就有知情人士回来速报。
“别提了,他们已经在那个版块里和假面愚者吵起来了。”
“吵得太厉害,公司甚至给他们单开了一个版块,就在首页,够速度啊,我还是头一回在网上看见这么多活的无名客,有一个ID甚至是我一起打了五年游戏的大佬!”
“再探!再报!”
“吵的什么啊?”
“我看看,目前在吵阿哈对阿基维利是不是见色起意,或者不怀好意别有用心的馋人身子。”
“啊???”
网络上的人们各自对自己自己手机屏幕瞪眼睛,最后默默的转到首页打开了无名客大战假面愚者的版块窥屏。
看到里头有人总结说阿哈亲口承认祂追了阿基维利九百个琥珀纪,并且表示现场有记者录像了且没有被销毁,估计明天各大报刊新闻都会是这个消息没跑了的时候,网上的人们才真的有了一些实感
半小时后,陆陆续续的有人退了出来,恍恍惚惚的抹了一把脸,回来第一时间打字问道:
“刚才那个说要倒立吃屎的大哥呢?我蹲一个他的直播。”
网上的一切还在发酵当中,明日的朝阳还未升起。阿基维利站在旅店房间的阳台上上,靠着被刷的雪白的栏杆刷着手机,看着网上的动态噗嗤噗嗤的笑。
“你故意的?”他看向身后拿着酒杯和酒瓶走来的阿哈,反手将星际网络的热搜和首页头条展示在他面前。
——开拓星神阿基维利与欢愉星神阿哈纷纷现身假面愚者的狂欢节
——星神恋爱!自星神诞生以来的最大八卦!
——论阿哈对阿基维利长达九百琥珀纪的追求史
“甚至都用不了第二天,只要一个晚上,你和我的事情就能传遍大半个银河。”阿基维利确认他看完了之后又把手机转了回来,好笑的看着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阿哈用面具顶着那个酒瓶子和两个酒杯,闻言也笑:“当然!阿哈巴不得笑的全银河都知道。”
他使唤着面具送过去一个酒杯,人撑在栏杆边看阿基维利,“阿基维利,无论在哪,在银河中还是在故事里,就算是迷思构造的虚构之中,我们也得是在一块的。”
如此,无论是虚妄还是在真实之中,‘欢愉’和‘开拓’都将被绑在一处。
阿基维利笑着轻骂了声幼稚,接过酒杯,“我发现这回复生,你倒是会讲话了许多,往年你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尽会说些不着调的笑话。”
阿哈正在挑开瓶塞的手一顿,可阿基维利却仍旧一无所觉的接着道:“是发现之前的追求进展不高吗?——耗时十三多万年的阿哈先生?”
他话里调笑的意味几乎都要溢出来了,阿哈这才接着挑开瓶塞,幽怨的看着他,“阿基维利,你嘲笑我。”
“对啊。”阿基维利大方承认,脸上的笑容却是在也憋不住了,他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万万没想到啊,你的追求方式居然这么古早的吗?”
他笑的都掉了眼泪,一边摸着眼角的湿润,一边道:“我说,之前那些时候你跑来找我玩完没多久又不由分说的离开,不会是被自己的攻略进度打击到了吧?”
他其实也只是临时想到了,随口说着玩,都没当过真,可等他说完,却没能得到阿哈的回应。
“诶?”
“”
阿基维利笑容微顿:“等下,所以这是真的吗?!”
阿哈委委屈屈的不吭声,闷声闷气的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然后仰头喝下,阿基维利见状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歪着头弯着腰都凑到他面前,故作惊讶道:“不是吧?真哭啦?”
结果下一刻,一只手按上了他的后脑勺,让他直直的撞到了阿哈脸上,他的腰上不知何时缠上了另一只手,几乎是以悬空抱起来的方式将他搂进了那个满是欢愉气息的怀抱之中。
唇瓣被猝不及防的强行打开,舌尖伴随着带着草木香气甘甜微呛的酒液涌入自己的口腔里,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被制住了双手,他的舌尖想要推拒,却被另一个人死死缠绕。
他被迫仰着头,被对方的舌尖探到舌根,他感觉后脑袋上的手开始前移,最后抚在自己脸侧,按着自己的下颚,他不自觉的吞咽着从对方嘴里渡来的酒液,喉结上下晃动,可即便如此,依然有酒液从他的唇角滑落。
甘甜热辣的感觉冲上他的脑袋,明明才一点酒,却让阿基维利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微醺之下晕乎乎的错觉。
一口酒渡完,阿哈没有过分留恋只是稍微纠缠了几下,就放开了他的唇。
阿基维利喘着气,脑袋还被他按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糟糕的模样。
一双星眸如月夜下倒影着灿烂星空的波澜水面,水光潋滟,带着很浅淡的朦胧雾气,脸颊上带着呼吸急促才会带有的薄红,微张着的双唇喘着气,唇角还有一道淡金色的水渍流淌而下,顺着他的下颚,滑到他修长的脖颈上,再淌进他的衣领之中。
“阿基维利,你看上去糟糕极了。”阿哈不由得赞叹道。
说完他俯下身,轻吻着阿基维利唇角的就渍,一点一点,从嘴角吻到了锁骨,在轻吻的同时舔舐掉了那些酒渍。
但阿基维利就不好受了,他露在外头的皮肤是偏凉的,阿哈的唇是温的,舌尖点在上头更是烫的惊人,那种若即若离似有似无的触碰无比的折磨人,让他没忍住漏出了两声轻喘。
他以为这种折磨还会继续下去,但意外的,阿哈吻到锁骨之后就抬起了头,将他放开了一点,让他能够靠着栏杆却又不离开那个怀抱的缓神。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阿基维利平复了一会气息,才抬起头,看见阿哈那双鎏金色的眼眸暗的惊人,那种欲望和疯狂交织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刚才那句话还给你,你真应该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把我吃了。”他虚虚的笑道,声音有几分喑哑。
“阿哈想极了,阿基维利。”阿哈的手按在他身体两侧的栏杆上,头伸过来轻蹭着自己,声音低哑:“但阿哈不会这么做的,阿基维利,阿哈永远不会,阿哈想要拥有你,占有你,吸吮过你的每一寸血肉,可唯独不会吃了你。”
他对这个行为下了一个定义:“那样,过后的世界就太可怕了。”
这话听上去其实才挺可怕的,但阿基维利闻言却笑了,他挑起阿哈的下巴,掰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会,才道:“你这样真的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对我见色起意啊。”
他说的是刚才看见的网上的猜测。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对某个细节起了好奇心:“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啊?”
阿哈目光微移,声音多了几分诱哄,“阿基维利,你确定要现在讲这个事情吗?”
“为什么不?”阿基维利看似无辜的道:“刚好,酒还没喝完,咱们可以慢慢聊,不是吗?”
说着,他的手顺着阿哈的下颌线摸到他的喉结,轻轻的抚弄了一下,随后撑起身,拽着阿哈的领带将他拉了下来,一口咬上了阿哈的喉结。
他没特别使劲,只是在那喉结伤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最后叼着那全肉磨了一下,就这一下,他感受到了身前这人的微颤。
得到了满意的反应之后,他才松了口,“而且,你上回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上回占我便宜占的舒服吗?”
他的星眸似笑非笑,“这回该轮到我了吧?”
阿哈闻言一顿,被撩拨的上头的思绪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阿基你”
阿基维利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让你那么多次了,这回都成了,也该轮到我来了吧?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阿哈:
这个可能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
阿哈千算万算没算到,直到现在阿基维利对自己是下位的那个依旧没有自知,甚至于,还想要反攻。
第90章 任凭处置 喝完它,阿哈。
阿基维利对阿哈的想法一无所觉。
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在他的认知中,并没有人类那样明确的上下位的固定思维,更没有他和阿哈之中到底谁更强势谁更弱势的区别。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认为, 他当然也能做阿哈对他做的那些事。
而对于阿哈而言,倒不是说他有碍于人类那种固定的思维,不愿意阿基维利位居上位, 纯粹只是有一些别的特殊原因。
但他面上仍旧毫无变化,甚至还有些兴奋, 他跟在阿基维利的身后,看他在杯子里倒下酒液,弯腰探过头去, 叼着那杯沿就这阿基维利的手,轻轻仰头。
阿哈原是比阿基维利高一些的, 现在弯下腰来,反倒让阿基维利成了俯视低头的那个人, 让高位者产生一种低位者在示弱, 顺从自己的错觉。
酒杯被阿哈叼着逐渐倾斜, 为了吞咽,阿哈不得不继续仰起头, 将脖颈抬得修长。从阿基维利这个视角看去,就好是自己将酒杯怼在阿哈的嘴上强制让他喝下去一般, 分外刺激。
喝完酒,他才松开唇齿,自下而上的挑眉看自己,眼尾狭长,霎是惑人,而后轻笑着问道:
“那么, 阿基维利,你打算要怎么做?”
阿基维利被刺的不由得别开了眼,“你你是不是太有经验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记忆有缺的事情,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你不会使用之前的‘经验’来对付我吧?”
阿哈眨了眨眼,笑着一屁股坐在了阿基维利面前的椅子上,“怎么会?阿哈可是在模仿你。”
“我?”阿基维利稍微回想了一下,“我可没做过这种动作。”
“但你总是能对阿哈造成类似的感觉,阿基维利,和动作无关,就像是你现在感受到的这样。”阿哈又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而且,你忘了,阿哈是谁?”
阿基维利接过酒杯,喝了一口不假思索的回答:“欢愉的星神?”
阿哈含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所以,阿哈比任何人都明白怎么令人欢愉,阿基维利,无需任何经验与教训,只要阿哈想一切都能够自然而然的发生。”
“包括这种事?”阿基维利有些怀疑。
“包括这种事。”阿哈单手靠在桌上撑着脑袋,“难道阿哈之前给你的感觉不好吗?”
倒也不是,阿基维利目光有些飘忽的喝着酒,并没有回答,阿哈便继续道:“当然,并不止那些,阿基维利,你忘记了一个单纯的细节。”
“比如——”
他突然拉着阿基维利斗篷衔接处的衣领,强迫他弯下了身,唇瓣被再次分开,先前刚刚纠缠过的舌再次探了进去。
阿基维利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同先前每一次的缠绵都不一样,欢愉的气息几乎是侵略性的侵入了他的感知。
如果说之前的吻就像是同协的共舞,是你来我往的纠缠不休,那么这一回,就像是一个单方面的吞噬。
他的口腔,他的舌尖,他嘴里还未吞咽的酒液,他的开拓力都被这个人疯狂索取着。
明明阿哈才是坐着的那个,可感觉要被吞噬殆尽的,却是视角正处于上位的阿基维利。
嘴里的酒液被一点点的卷走,开拓力被一点点的蚕食,欢愉的力量单纯粗暴的占领着所有地盘,如同电流一般从那人触碰过的每一处软肉直冲着他的感官,让他的舌尖都瘫软而下,不自觉的打着颤。
阿基维利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像所有感官都被欢愉操控了一样,极度敏感、极度兴奋又极度渴望,整个人差点失力瘫软的滑倒了地上。
阿哈扶住了他的腰,再次咬了咬他的唇瓣,才将将松开他,微微舔走两人唇瓣上的酒渍,接上刚才的话,“就像这样。”
阿基维利被他撑着缓了一会神,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合着欢愉的力量还能有这种作用吗?!这不就类似于于那啥的药了吗?!
也就是说只要阿哈想,甚至可以啥都不干,只需要把特定的欢愉之力冲刷过他的全身,就能让他得到和那种事情相似的感官。
但阿基维利想的更加偏门一点,“我说,那些得到你注视的命途行者知道欢愉之力还有这个功能吗?”
要这么说的话,欢愉命途岂不是人人都是咳咳
“谁知道呢?”阿哈耸了耸肩,作为欢愉星神的祂自然可以对这种操作信手拈来,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于欢愉的解和执念能更甚于祂。
但一般的命途行者嘛,那就各看造化喽,须知,单纯情事上的欢愉只是一种低级的,再无趣不过的感官情绪。
可奇妙的是,如加入了名为‘爱情’的东西之后,这种欢愉却又能够成为无上诱人的毒药,可即便如此,它也仍旧只是一味调味剂,若有人真的企图以这种方式来体验欢愉,触碰欢愉,却又会在不知不觉中偏离欢愉的本质。
当然,这并不是欢愉命途的论讲述课堂,阿哈也无意在这个时候讲述这种东西,“这只是一点点的辅料。,一点小小的调剂。”
“喂喂,你这是作弊吧。”阿基维利不满道。
阿哈半揽着他,两人身体贴着身体,躯体的弧线相互嵌合,阿基维利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声道:“这只是先天优势,亲爱的,你瞧,我们的身体是如此契合。”
他的声音带着一些引诱,“所以,今天就让阿哈先来,好吗?”
阿基维利听着,神情似有动摇,阿哈一边手静悄悄的摸索而上,不着痕迹的放松着他的身体,蚕食着他的意志。
可摸索到一半,他的手却突然被阿基维利钳住,阿基维利抬起头,脸上似笑非笑,“那既然如此,换我来‘开拓’你,也未尝不可啊,阿哈。”
阿哈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可惜,差了一点,还是没得逞啊。
“你确定要和阿哈在这个时候争这个吗?”他不愿意放弃的道。
阿基维利坚持:“那你同意不就好了。”
“可阿哈能给你更好的感觉。”
“我也能给你新的感受啊!”
两人互不相让,各有坚持,谁也没想到,在缠绵的第一步,两个人就单纯接了个吻,连衣服都没脱,就已经有了中道崩阻的迹象。
说到后面,阿基维利眉头跳了跳,干脆撸起袖管,“算了,我们两直接打一架吧。”这样结果最分明了。
阿哈似乎有些无奈,声音黏腻的唤他,“阿基维利,看看气氛,阿哈可不认为今晚是个适合战斗的时候。”
“那你是同意了?”
“”
“那我们还是打一架吧。”
阿哈连忙拦住,“阿基维利,好阿基维利。”他赶紧抱住阿基维利,唇靠到阿基维利的耳朵边,轻咬着那圆润的耳垂。
他抚上阿基维利的侧脸,让他转过头,亲吻这他的眼角,“别闹气,那太浪费时间了,你不觉得吗?”
阿基维利无言片刻,有些不满又有些赌气的俯下身,狠狠咬了他的颈窝一口。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半响后,阿基维利提议道:“锤子剪刀布,谁赢就让谁先试试。”
阿哈眼睛微微一眯,不知道想到什么,笑道:“可以。”
于是,在这个夜色惑人的晚上,在他们缠绵开始之前,两个人在小桌前相对而坐,衣衫整齐的甩着手,玩锤子剪刀布。
阿基维利:“三局两胜?不许耍诈,不许中途换手或变换动作!”
阿哈:“当然。”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很多时间思考的游戏,但两人斟酌的却意外谨慎。
第一局,阿基维利剪刀,阿哈锤子,阿哈胜出。
阿基维利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再来。”
接着第二局,阿基维利出布,阿哈锤子,阿基维利胜出。
战况焦灼,谁也不愿意认输,直到来到这决定性的第三局,两个人甚至已经发动了星神级别的感官来观察对方到底是出什么玩意。
阿基维利背着手,就像是赌场的赌徒挥出全部筹码一样,“这就是——最后一战了!”
他迅速的甩出自己藏在后背的手——是一个拳头。
再看看阿哈,他出的是一个剪刀。
“哦吼——”阿基维利得意的笑了起来,嘚瑟的晃了晃手上的拳头,“我赢了!”
可阿哈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他看上去似乎颇为遗憾,但那遗憾又有了几分刻意,让阿基维利不禁心生怀疑,“你不会变着法想着反悔吧?”
阿哈一脸无辜:“怎么会?阿哈最愿赌服输了。”
他抓起阿基维利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扬起修长的脖颈,将喉结上没有消去的牙印,都完全暴露了出来,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完全松弛,任人摆布的状态。
他的声音中充满诱惑,“阿哈任你处置,阿基维利。”
阿基维利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咽了咽口水,“你确定?怎么样都可以?”
阿哈轻轻一笑,将剩下一半的酒瓶递了过去,“要从这半瓶酒开始试试吗?”
阿基维利的手掌颤了两下,像是头一回做这个动作一般的,不甚熟练的接过了酒瓶子,站起身仰头猛喝了一口,随后俯下身,按着阿哈的下颌吻住了他。
这一回是完全由他自己主导的舞蹈,与阿哈的缠绵欢快和侵略吞噬不同,阿基维利的吻显然温柔许多,有些生涩又有些若即若离,就像一个钩子,总是在阿哈试图从他的舌尖索取些什么的时候离开。
阿哈模拟出来的呼吸在他这样的吻下,稍微粗重了些许,而他就像是毫无所察一般,慢慢的退了出去,细密的轻吻着阿哈的唇瓣,不放过任何一片柔软。
而后,他直起身,喘了口气,按着阿哈下颌的手在摸索中变成了整个手掌,钳着阿哈的整个下颚,让他以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被强制着高高扬起脖颈,微张开嘴,像是任由他宰割一般。
他将手上的酒瓶递到阿哈的唇边,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命令道:“喝完它,阿哈。”